当即朝宋秉正吼道:“你个不孝子,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
许是见不得宋老太太在秦叶蓁跟前提起从前,宋秉正眼角抽抽,“母亲若是想找儿子说话,自该是儿子亲自去拜见母亲。反倒劳累母亲来此,都是儿子的不是。”
说着,招呼上默默不语的小妹,宋薇薇,一左一右将宋老太太架回去。
宋老太太一路哭嚎,兄妹两不为所动。
秦叶蓁呆呆坐着,眼前的菜肴,精心准备,有几样是刻意找人打听的,宋秉正从前最爱吃的,渐渐地都冷了下来。
热气散了,人也走了。
秦叶蓁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守着冷掉的菜肴,等到半夜。宋秉正一身寒露默然归来。他很是疲倦,却又强撑着身躯前来和秦叶蓁请安。
长揖见礼,分外恭敬,“五公主安康,微臣来迟,望公主恕罪。”
纵然劳累倦怠,纵然深夜无人,也不能消减其根骨,挺拔如松,熠熠生辉。
一腔好心被费,又等了半宿,秦叶蓁原本的心酸,得见他这般模样,突然化作满腔的怨恨。
她维持着公主的仪态,低声质问,“驸马,我们是夫妻,是这天底下最为相亲相近之人,你说,是么?”
宋秉正朗声道:“公主天潢贵胄,生来不凡。”
秦叶蓁心中冷笑,转动戒指,哆哆嗦嗦半晌方才说道:“驸马,我没听明白,可否再说一遍。”
这人毫无停顿,“公主天潢贵胄,生来不凡。”
心酸至此,秦叶蓁突然很想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自矜。
她不过是个在前朝无名无姓的五公主,凭何以为,自己的主动靠近,自己的善意释放,会得这人好言相待,会得些许夫妻之情。
她果然是在紫云阁那等地方,待得久了,久得已然看不清人心。
秦叶蓁继续转动戒指,鼓足勇气,摆足公主气势,冷声道:“既如此,驸马,跪安即可。”
宋秉正再度恭敬请安,躬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