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受伤时间已久,且又伤在左胸那么危险的位置,平常人若是此处中箭,想要活命都不容易了,更何况……扶苏现在还是双身子?

可偏偏谁能知道?怕是连扶苏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体情况。

这一夜,漫长无比。

沾染了血迹的木盆,被一次次从房里送了出来,原先都还昏迷的人,不过片刻又低低地呻---吟了起来,气若游丝,低低浅浅,似乎已经是痛到了极致,半昏半醒之间,他的口中,除了喊着蒙恬还是蒙恬……

高煜受不住这样的氛围,他率先转身出了房间,冷燃看他一眼,皱皱眉也跟着出去,门口上,两人望着走廊边上的窗口,外头的天黑漆漆的,连一个星星也全都没用。

“你放心,扶苏会没事的”。

冷燃揽住高煜的肩膀,轻轻拍他。

高煜闷闷点头,片刻又问:“可是……我大哥……他怎么会……会……那个?”那两个字,高煜说不出口,也不好意思说,可他心里实在困惑得很。

冷燃听了出来,不过他却皱起了眉头:“男子受孕之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转眼看向高煜,冷燃心里却又不禁想问。

不不知道……作为扶苏弟弟的高煜,是不是也有跟扶苏一样的体质?

想到此,冷燃轻轻将手放到高煜的腰上。

高煜浑然未觉,他只陷入了自己兄长男身受孕这匪夷所思的事件里头。

整整一夜,为了扶苏,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歇息,便是那老大夫也不敢离去,只让小二的暂时安排了一间、距离扶苏最近的客房,给老大夫暂做休息之用。

而房间里,懿俟与蒙恬却一直守在这里,两人几乎都是寸步未离。

扶苏的呼吸很弱,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此刻平躺的床头,他的脸色也并未恢复过分毫,眉头紧拧,眼睑颤抖,昏迷中,他像是陷入了不安,那脸色只变得愈发难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我大哥为何会伤得这般严重?”。

寂静中,懿俟忍不住咬牙地问。

蒙恬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回来时,他们还会回来,想着他们这些日子都在查那些逆贼与乱民的事,便直接过去寻他,不曾想,却只发现在半途侧翻的马车”。

懿俟骤然抬眼盯着蒙恬:“到底是谁,这么想要置我大哥与死地?”懿俟眯眼:“显示凹下岭浑水摸鱼,暗杀我大哥,现在又是赵界大张旗鼓对我大哥下手,他们这么猖狂显然是已不将我大秦放在眼里,若不抓出这幕后之人,只怕我大哥躲得了一次两次,未必就能躲得了三次!”而这第二次,还让扶苏搭上了这样的代价!!!

暗暗握紧了手臂,蒙恬的眼底阴沉得异常难看。

他……想起之前扶苏说的沈钊。

“咳……”床头,扶苏突然动静。

蒙恬与懿俟急忙围拢床边,却只见扶苏皱紧眉头,呢喃着什么,被褥上的两手,也下意识地朝小腹按去。

蒙恬看得心里一揪,忙去握住扶苏的手。

“大哥?大哥?你醒了吗?你可是醒了?”懿俟紧张得不行,他想确定扶苏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可是懿俟的声音他那里能听得见,他此刻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捂住什么,因为那里的感觉……好疼。

“好疼……好疼……”忍不住,扶苏呢喃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可是听在蒙恬的耳里,只让蒙恬恨不得将那暗杀扶苏的幕后之人千刀万剐!

床头边上,连懿俟一时间都语塞了,他转眼看向扶苏的小腹,看着扶苏的手下意识在那里紧按紧抓,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失子之痛到底是何种的感受?

懿俟不知,蒙恬不知,就连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