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摇头，她似乎有些喜极而泣：“无碍，这都是老毛病了，过些日子就会好的”说着，王后摸过扶苏的头：“你可去见过你父皇了？”。

“见过了”扶苏说：“我一回来就先去拜见父皇了”。

王后点头，问得有些小心翼翼：“那……那你父王对你可还好？他可欢喜你回来了？”。

扶苏不敢说实话，只道：“我回来了，父皇应该也是欢喜的”。

“应该……？”王后捕捉到了什么，她狠狠闭眼，眼眶里的泪珠就这么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扶苏微惊，急忙伸手给王后擦过眼角：“母后，您别哭，你别哭，我现在回来了，以后就能陪着您了，父皇虽然不及幼时宠我，可到底也是疼我的，若不然他也不会突然将我招了回来”。

王后听着，深深吸了口气，她指尖拭去脸上的泪，说：“你父皇那人，是让人越来越难以捉摸了，不过也如你说的一般，他若不疼爱你了，也不会将你招回来了”勉强笑笑，王后直接将扶苏抱在怀里，像他小时候搂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扶苏，来，跟我说说，这些年，你在赵界过得可好？那种地方，你这些年可有委屈？”。

“不委屈，我在赵界很好，有蒙老将军照顾我，我没受委屈……”扶苏朝着王后怀里蹭了蹭，将他在赵界这些年的事，一点点说了，连他小时候，蒙恬怕他无趣带他偷偷去河边抓鱼的事都给说了，王后紧紧听着，脸上的泪渍总算干了，眼底的笑意，也更深了。

后宫里，扶苏回来了，王后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整晚都陪着扶苏，而有的人，入了夜，却有些了无睡意。

夜色下，他站在窗边，身上的黑玄皇袍已经褪下，只穿着白色的亵衣的他，披散了长发的模样，比起白日里的威仪，反倒突然出了几分随和。

“大王子，已经回来了，怎么你反而更不开心了？”。他身后，有人说话，这声音……明显是个男子的声，但却不是太监，这声音里，没有太监那样的尖细，相反却还透着些许的玩世不恭，与揶揄的笑意。

嬴政没说话，只是眉头拧了几分。

男人走到他的身边，也是长发披散了样子，可是身上却披着黑色的斗篷，他与嬴政并肩而立，身高与嬴政也是不相上下。

良久，嬴政才说：“他还是太弱了”。

“可他还是孩子”男子说：“他只有十岁，十岁的孩子，能将赵界做出这样的变化，已经很难得了，你要求莫要太高了”。

“朕十岁的时候已经不会哭了”。

“所以你才比较冷血无情”。

嬴政不语，只是微微侧眼看他。

男子碎发长过眉峰，浓眉下，是一双精致的双眼皮核眼，睫毛很长，像是一把刷子一样。

对上嬴政的目光，男子微微耸肩，轻叹：“不过大王子跟你小时候的经历是不一样了，也确实是不能相提并论，不过……本性难移啊”。

“你是在说你吗？”。

“我？”。

男子微微一怔，而后……他尴尬了。

嬴政朝他逼近，将他逼到墙角才这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