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供认不讳:“那是应当”。
子非失笑,摇摇头,他指指扶苏:“愈发滑头了”。
扶苏只是笑笑。
从丹阳到咸阳,路程将近两月,早便得了扶苏消息的懿俟,也趁着自己以游玩的名义出了宫去,宫人皆知,皇帝陛下对这个王子的态度,这一两年也是愈发的高深莫测了,说他对这位王子是宠爱的,却又能对这位王子不闻不问,说他是厌恶这位主的,可衣食住行也从没苛待带这位,至于其他的骑马射箭,这位主也跟其他王子一样被逼着不得落下,可是出入宫廷这样的事情,皇帝陛下却问都不问,就像是放了他去自生自灭了一样似的。这一做法,着实是弄得众人云里雾里。
而懿俟却并不在意,他骑着马一路撒欢的往城外去了,到了郊区,这里人际稀少,只有远处的茶棚里面还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客人,懿俟翻身下马,找了一处既靠近管道边上,又能遮阴的地方便随地躺下,至于他的那个坐骑,早在得了自由之后,便自己踩着蹄哒蹄哒的马蹄声走了。
八月中旬,日头毒辣,整个空气,都闷得像是在一个大蒸笼里面似的,若不是这郊区还有徐徐凉风吹来能让人一解闷热,这样的天气,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而树荫下,懿俟随地而躺,原本被这天气烘烤得快要睡着他,迷迷糊糊之中,听着那马车车轮轱辘轱辘的声音,这才猛然惊醒,骤然坐起身来。
官道上朴实无华的马车缓缓行来,车板上,驾车的小厮也被这天气给热的汗流浃背,拉车的马脖子上,挂着的铃铛随着车轮之声,一路叮叮当当的作响,声音听来清脆得很,懿俟坐在高处,手肘搭在膝上微微眯眼地盯着那马车,小片刻,却见那马车的车窗被人轻轻推开,里面隐约露出的半张面容,却是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眸,只不过那眼底的锐利,却显得这一双似乎多了三分危险。
微微眯眼,懿俟这才起身,见得那马车忽而停下,懿俟盯着里面的那人,不由得嘴角微噙……
九月初,丹阳迎来了传达嬴政旨意的使者江夏,扶苏跪地接旨,听着江夏将圣旨宣读完毕,他眼睑微垂的模样,里头隐约透着笑意。
这是嬴政传他回京的旨意。
“儿臣领旨”接过圣旨,扶苏微微俯身。
江夏急忙弯腰上前,双手将扶苏扶起:“隶臣恭喜公子,贺喜公子,终于可以返回咸阳了”。
扶苏淡淡一笑:“父皇此番招我回京,也多亏了江公公在父皇耳边为我多多美言,若不然扶苏还不知许要多久才能返回咸阳”。
“不敢不敢”江夏忙道:“公子原本就是陛下长子,陛下对公子自是疼爱有加,故而如今才会派了隶臣前来迎接公子返回咸阳,公子还是早早收拾随隶臣动身回去吧”。
扶苏点头:“那便衣公公所言,两日后,我们动身返回咸阳”。
江夏点头:“如此甚好”。
如扶苏当初所料,嬴政传他返回咸阳的圣旨,果然如期而至,只不过……扶苏是要返回咸阳去了,可是子非与龙儿……
让人将江夏带去休息之后,扶苏拿着圣旨,转身去了子非如今所住在院子,进去时,厅房里,往日淘气活泼的龙儿,正乖乖地坐在案边,他手拿毛笔,坐得端正,一张小脸却是绷得紧紧的,而子非则坐在他的身后,握着龙儿的小手,一笔一划地教龙儿写字。
扶苏上前双手作揖:“老师……”。
“接你的使者已经安顿好了?”子非头也不抬,话音听来似与往日里并无二致一般。
扶苏嗯了一声,上前坐下。
龙儿仰头看他:“那扶苏哥哥是不是就不要我跟爹爹了?我们是不是要分开了?”。
扶苏摸摸龙儿的头,又朝子非看去:“老师……当真不愿与我回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