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眼睁睁看着这几个弟妹像唱大戏似的瞬间变脸,不由得有些失笑,滋阳有些迷糊,睁大了眼看着扶苏:“大哥,为什么父皇会突然把高武赐死罪呢?他不是相国的人吗?相国那么受父皇器重,那相国的人,父皇不是应该也很器重的吗?”。
扶苏摸过滋阳的头,声音温和:“不管李斯再如何受父皇器重,但若是碰到父皇的逆鳞,再是重臣也是会有间隙的”。
懿俟道:“李斯虽然得父皇重用,但昨日高武之举,想必定是触了父皇逆鳞,不过身为区区臣子,不得皇令,莫说是搜府,便只是带兵入府都是不行的,更何况这高武仗着李斯得父皇的器重,竟也敢将大哥不放在眼里,强闯入府还损伤人命,父皇未曾株连他九族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懿俟这么一说,滋阳便瞬间全都懂了。
换句话说,今日高武敢仗着李斯的关系而不将扶苏当一回事,那来日岂不是连李斯也不将嬴政当一回事?这件事中,若是扶苏只一味的忍让,或许还会招致嬴政的反感,毕竟嬴政他是那样的一个君王,又怎能忍受自己的长子竟然是这般懦弱无能的人?
王宫这一趟,扶苏实为请罪,其实也是在向嬴政展示他与往日背道而驰的一面。
他能温润谦和,和善带人,亦能舞刀弄剑杀伐果决,他对得起始皇长子的这个名头。
这一面,扶苏完胜。
大朝之上嬴政未见丝毫异常,甚至不提昨夜之事,然而下朝之后,他将李斯叫到书房,便斥责了李斯一顿,至于到底斥责了什么,殿外的小太监们也探听不出来,而江夏又一向嘴严也打听不到,不过……
扶苏倒是听人说道,那时李斯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可算得上是颇为精彩。
那些话,扶苏听过罢了,昨日的试探,让他觉得这李斯似乎是当真藏了什么秘密,极其害怕嬴政知道,然而想着那个秘密的可能性,扶苏因为没有证据,也不敢在嬴政耳边拿这事乱说,以免适得其反,不过扶苏猜测,想来最近的这些日子里面,李斯应该不会再将目光放到自己这里了,他现在要做的,一是收敛、二是平顺了嬴政对他自己的不满,其他的事,若再做下去,恐怕就不太合适了。
懿俟听着扶苏的分析,长长一叹便起身伸了个懒腰:“看来最近又能清闲几日了”。
扶苏坐在凉亭里面,他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拿着棋子,见懿俟那摇摇晃晃往外头走去的身影,嘴角噙笑地道:“既然清闲了,这两日便再好好养着,莫在让伤口恶化了”。
懿俟只背对着他挥手:“知道了”。
扶苏放下棋子,将棋合盖上,凉亭外郑果却匆匆跑了过来:“公子,公子,客房里昨个儿带回来的那位姑娘醒了,栎阳公主请您过去呢”。
扶苏微微一怔:“人既然醒了,那照顾着便是,这男女授受不亲我去作何?”。
懿俟并没有走远,听得这个又返了回去:“我说大哥,你好歹也是这府里的主子,人姑娘现在都醒了,你作为主子却不露面,岂不是让人姑娘多心乱想吗?我看呐,你还是过去瞅瞅得好,若那姑娘身体并无甚大碍,还是让人早早的回去了便是,若不然……”懿俟朝他凑近:“我真怕你回头惹上了什么烂桃花,届时蒙恬将军若是回来,指不定得把你给拆了”。
此拆非比拆!
不错!就是开拆吃入腹中的拆!
扶苏脸色微烫,似乎深怕一会显露了什么,反而更让懿俟笑话,他轻轻一叹,摇头起身:“罢了,那我便过去看看了”。
懿俟满意一笑,竟也跟着他一起转身朝客房那边去了。
两人不疾不徐来到客房这边的时候,栎阳滋阳两人都在这里陪着,那姑娘坐在床头,身上披着棉袄,胸前盖着被子,披散开来的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