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洲的手指颤了颤,口气放得愈发温柔:“没有,你只是感冒了,跟以前一样,待会吃了药睡一觉,明天就会好。我会守着你的。”

“是吗?”

“是。”

“可我好累啊。”

哪怕是暖光灯照着,她的脸色也是惨白的,除了两腮不健康的红,整个小脸白得像张一戳就破的纸,全无生机,仿佛生命力也跟着透明了。

江屿洲看得心惊,手指插进她蓬松的发丝里,给她放松头皮,轻声地哄她:“那明天请个假,不去上班,你在家好好休息好不好,我给你做饭。”

顾影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我真的好累。”

她头又开始痛,嘴角却牵出一个微笑,眉眼也弯弯的,闭着眼像做了一个美梦。

“想一直一直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了。”

江屿洲猛地拥住了她,呼吸都跟着停住了。

彻骨的冷意从头顶泼下,现在是九月吗,他怎么觉得此生从未这么冷过。

他的声线都发着掩藏不住的颤,他唤她:“顾影。”

“你不会当真的。”顾影被他搂起来,打开眼皮看了眼他,木木地笑了下:

“江江,这些话,是可以对你说的,是不是。”

“不可以,你不能。”江屿洲嘴唇发着抖,头次这么觉得自己该死,扣着她的手绷得青白。

“你要睡过去,我怎么办?”

他咬着牙关,眼尾赤红,似笑似哭地说:“顾影,我爱你。”

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说过爱她,但是是谁,已经不记得了。

爱?什么是爱呢?有多重要呢,是会影响生命的东西吗?

如果是这么炙热的东西,可以给她取取暖吗?

她于是问道:

“你会为我殉情吗?”

“会。”

江屿洲说得很果决,一秒也不给自己留思考的余地,好像多这一秒她就会马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