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经验,她这么甩完锅,魏辉肯定是要挣扎几下说她几句的。

可这一次杨梦甩完锅之后等了好几秒也没见自己丈夫批判自己。

她纳闷侧头:“辉子,你咋了?”

“怎么沉个脸?大过年的你别找晦气啊!”

魏辉:“……不是。”

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我是琢磨阿肆工作的事呢。”

杨梦一脸懵:“阿肆工作?阿肆工作怎么了?”

魏辉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阿肆现在在外边儿给人看厂房。”

“啥?”杨梦仿佛吃到了惊天大瓜,“不能吧?”

“不对,岁岁跟我说阿肆办了个厂子。”

魏辉烦躁地在屋里踱步:“怎么不能?他今天自己默认的。”

“弟妹那是被他给骗了!他给人看厂房告诉弟妹说厂子是他的,全是假的!”

“你说我这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我能放任不管吗?”

“先不说他骗弟妹的事儿,就说他才多大岁数就给人看厂房去了,是,看厂房是正经工作,比以前当二流子强,可这工作有什么前途?”

“像咱们厂,看厂房的要么是实在找不着工作的,要么就是老头子,阿肆倒好,体格比谁都好,年纪轻轻就和人家老头抢上饭碗了。”

他作为哥哥,尤其他妈在饭桌上还含泪叮嘱了,他怎么可能不想着拉拔一下弟弟?

可这拉弟弟一把……也难。

杨梦不懂他的纠结:“阿肆要是没办厂,那大不了等年后咱给阿肆安排个工作。”

“实在不行我去找我爸妈去……”

“没用。”魏辉不是没想过自己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一直都在考虑这个事,然后得出结论,这事还真不能麻烦他老丈人和丈母娘。

拉着杨梦的手,魏辉难得和她吐露了难处:“自从上次我因为沈芷的事情得罪了沈家之后,我在单位的处境就不大好。”

“怕你担心,一直没和你说过。”

杨梦眼睛倏地瞪大:“沈家人敢公报私仇为难你?!”

好家伙,当他们杨家人是死的?

“倒不是那种为难。”魏辉苦笑,“本来我当初升职就是托了沈家的福,现在沈家不愿意让我跟着借光了,我德不配位在单位举步维艰也是应该的。”

这种事他岳家帮不上忙,毕竟人家杨家人也没明着为难他给他穿小鞋。

只不过是把他送到高处然后把梯子卸了,他自己能力不够,只能顶着冷眼孤立无援,慢慢摸索着再找出路和台阶下。

他岳家就是知道了情况也插不上手。

魏辉头疼:“不说我的事,现在的问题是我在单位自己都自身难保,怕是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给阿肆。”

“岳父那边也不好以权谋私,厂里那么多人盯着呢,尤其是沈家人,就等着抓我们这边的把柄……”

“别说了。”杨梦捂着肚子,“你再说我就积食了。”

心情好的时候吃多了是甜蜜的烦恼,感觉自己的消化功能很强。

可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多了……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积食和恶心了。

她抓着魏辉往外走:“别想这些糟心事了,最起码咱先过个乐呵年。”

“妈和小然为了年夜饭忙活了一天,现在吃完饭该我们这当儿子儿媳的大显身手了!”

魏辉:“啊?”

杨梦:“啊什么啊,刷碗啊!”

“多大的人了,你还是当大哥的,难不成吃完饭放下筷子一抹嘴就不管了?”

想再多有什么用?不还是得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