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一走,脂婉攥着帕子,有些不安地看向陆湛,“表哥,我方才擅作主张,你会怪我么?”

陆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摇头,“不怪,但你能解释一下么?”

脂婉见他不怪罪,心里松了口气,点点头道:“一会儿我去找你。”

“嗯。”陆湛低沉地应了声,没再说什么,抬步进了别院。

脂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屋洗了一下脸,收拾好后,才拿着娘亲的遗物,去了隔壁院子。

她进去时,陆湛正坐在桌前喝茶。

“表哥。”脂婉欠身行礼。

陆湛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小脸清透,显然刚洗过脸,但眼睛却依旧红肿着,顿了下,放缓声音道:“坐吧。”

脂婉依言坐下。

陆湛倒了一杯茶给她。

脂婉无心喝茶,将杯子放到一旁后,急忙打开盒子,将那本账册递了过去,“表哥看看这个。”

陆湛接过,翻看了起来。

片刻后,他面色严肃地看着脂婉,“这是昨日奶娘给你的?”

“嗯。”脂婉点点头,“她说这是我娘放在她那里,让她转交给我的。”

昨日陆湛也在场,自然听到了这事。

想到表妹今日的种种异样,他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怀疑,你爹娘的死,不是意外,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是。”脂婉点头,已是泪盈于睫,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五年前,我爹娘是在去扬州后回来的路上,遭遇的不测,而出事前,娘又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奶娘保管。

这账册涉及的又是扬州河道工程的贪墨,所以我怀疑,爹娘的死,是别人设计的阴谋。”说到这里,泪珠滚落,双手颤抖。

她知道,这件事情若属实,牵连很广,受理起来,极是麻烦,但除了表哥,她不知道该找谁。

她明知爹娘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又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

看着对面,凄楚落泪的小姑娘,陆湛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他极少见表妹落泪,可今日短短半日,却见她哭了好几回。

他压下心头的烦乱,低头饮茶。

脂婉见他不吭声,心里虽然着急,却不敢再说什么。

表哥虽然是大理寺卿,但她爹娘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若要重查此案,是件很棘手的事情,无疑是给表哥增添麻烦。

想着,她垂下了头,不安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你答应梁启贤赴宴,可是认为,是他害死你爹娘的?”半晌,男人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

脂婉抬起头来,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五年前的扬州知府,可是他?”

陆湛点头,“是他。”

脂婉一听,神情有些激动,“既然五年前,也是他在任,那扬州的河道改造工程,定是他督办的,贪墨受贿的,也定是他,我爹娘的死,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所以,你想做什么?”陆湛淡淡看着她。

对上他清冷的眼神,脂婉冷静了下来,但双手攥得很紧。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自然是想手刃仇人。

但她力量微薄,能做什么?

脂婉沮丧又茫然。

“晚上的宴席,我可以带你去,但你不能冲动。”末了,陆湛淡声道。

脂婉闻言,立即乖巧地点头,“好。”

“嗯,回去准备一下。”陆湛放缓了语气。

“是。”脂婉应了声,起身向外走去。

看着小姑娘单薄的背影,陆湛唇角抿了下,突然开口道:“这件事情,交给我,你什么也别做。”

脂婉脚步一顿,反应过来,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