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温雅若冷笑，“凭当年林婉清拒绝了我父亲的合作提议，非要选择傅家！如果她当初选择了我们温家，也许她现在还活着！“

这番话彻底击垮了傅夜沉最后的心理防线。

原来，连温雅若都承认了，林婉清博士的死与他们两家都有关系。

“我不想再听你的声音。“他疲惫地说道，“以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关系了。“

“夜沉，你不能这样...“温雅若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惊慌，“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傅夜沉冷冷地打断她，“从来就什么都没有过。“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屏幕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就像他此刻破碎的内心。

手机屏幕黑下去的那一刻，傅夜沉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想起了顾清姿刚才离开时的背影，那样决绝，那样冷漠。

就像当年她在法院签字离婚时一样。

那时候的他，以为她只是在闹脾气，以为她还会回头。甚至在内心深处，他还有些得意，认为顾清姿离开了他就什么都不是。

现在他才明白，她永远不会回头了。

不是因为傲慢，不是因为任性，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欠他任何东西。

相反，是他欠了她太多太多。

欠她一个母亲，欠她一个童年，欠她一段不被利用的爱情，欠她一个道歉的机会，欠她一份本该拥有的平静生活。

可是这些债务，他永远都还不清了。

傅夜沉颤抖着拿起桌上的文件夹，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每一份合同，每一张银行记录，每一张照片，都在诉说着一个女人的悲剧，和两个家族的贪婪。

他看到了林婉清博士的照片。

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对科学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眉眼间的神韵和顾清姿如此相似。

如果她还活着，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像顾清姿一样优秀，一样坚强？

会不会看着女儿长大成人，为她的成就而骄傲？

会不会在顾清姿结婚时，为她穿上婚纱，叮嘱她要幸福？

会不会在顾清姿遇到困难时，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些美好的可能性，都被他的家族亲手毁掉了。

而他，甚至还在无知中成为了杀死这些可能性的刽子手。

“对不起...“他对着照片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林博士。对不起，清姿。“

但是道歉有用吗？

死去的人不会复活，受过的伤害不会消失，破碎的心不会重新完整。

他现在的痛苦，比起顾清姿这十八年来承受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傅夜沉想起了顾清姿刚才说的那句话：“我从来没有指望过您的原谅或者道歉。“

那种彻底的绝望和放弃，比任何愤怒的指责都要可怕。

因为那意味着，在她心里，他已经彻底死了。

不是作为前夫，不是作为敌人，而是作为一个完全不值得浪费任何情感的陌生人。

想到这里，傅夜沉终于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三十二岁的男人，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像个孩子一样痛哭。

哭他的愚蠢，哭他的盲目，哭他亲手毁掉的那份可能存在过的真心，哭他永远无法挽回的一切。

哭他曾经那么确定的骄傲和自信，哭他以为理所当然的优越感，哭他在镜子里看到的那张陌生而丑陋的脸。

窗外的夕阳西下，会议室里的灯光显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