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便检查了他的伤势,他身上有多处骨折,有的是骡子踩的,有的不是,当时天黑,四周又都是迷雾,我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好在我带着药箱,药箱里除了治疗骨伤的常用药,还有参片。

我用参片吊着他的气,便就地给他接骨,有的伤处能接,有的伤处却是不能接的,需要用膏药,还有的伤处连膏药也不能用。

但他身上的伤不仅是骨伤和外伤,还有内伤,那个我就不会治了,也只能用参片先给他吊命。

雾气越来越大,我也不敢再上骡车了,生怕那骡子又惊了,我便把骡车上的东西全都拿下来,我们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

天亮以后,出了太阳,迷雾终于散开。

我这时才发现,四周竟然是一片坟地!

就只是我们待的这一小片地方没有坟!

而在坟地不远处便是一道很陡的山坡,这个人身上的伤,除了被骡子踩踏的以外,其他的伤都像是摔伤,这人应是从陡坡上摔下来了。

好在一个晚上下来,那骡子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我赶着骡车,见人就问,终于找到了官道,将那人带回了我家的医馆。

我原本是这样想的,无论如何,那人伤得这么重,和我家骡子脱不了关系,我给他治病,这是应该的,等到他苏醒过来,我便联系他的家人,该赔钱就赔钱,若是他家里人想要报官,那该去衙门就去衙门。

我还又请了四时堂的坐堂大夫来给他看了内伤,就这样,他在我家医馆里一住便是五个月,骨伤好了,内伤也好了。

可不知为何,他却是一直没有苏醒。

他身上没有身份文牒,我去过衙门,有三个报年轻男子失踪的案子,可是人没找到,但全都找到了尸体。

再说,这人一直都没醒,那就是还病着,咱是肇事人,总不能就这么不管了吧。

因此,我便继续给他治病,我虽算不上名医,可这京城里的名医却也认识几位,我请他们来给那人看过,他们也觉奇怪,都说那人身体健康,什么事都没有,可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能苏醒。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那人依然没有醒过来。

可是说来奇怪,我天天看着那人倒是不觉什么,可是有个大夫,就是四时堂的李大夫,有一天他来我家吃饭,又去看了那个病人,他吃了一惊,问我t这还是当年的那个人吗?

我说是啊,就是那个人,怎么了?

李大夫说,我怎么觉得,他长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第450章 人都来齐了,可以走了

沈凝来了兴趣:“李大夫的意思是觉得那个人的容貌变了?杨大夫你没有看出来?”

杨洪苦笑:“他应该不是忽然改变的,否则即使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我医馆的学徒、还有我儿子,以及我那老妻也应该有所察觉吧?可他们和我一样,全都没有看出来。”

沈凝想到了一种可能,她问道:“那你还记得他以前的模样吗?”

杨洪哎哟一声:“沈姑娘,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事后,我们仔细回想,竟然想不起他原本长得什么样了,就连发现他改变的李大夫,也只是觉得现在的那张脸很是陌生,和以为不一样,可若是问他,那人以前什么样,他却是说不出来。我们回想起来,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全都是他现在的样子。”

沈凝明白了,这就和她进宫时给自己脸上加的那层禁制一样,让每一个见过她的人,回想起来,却想不起她长得什么样,即使在街上面对面遇到,他们也认不出她来。

她脸上的禁制,是她给自己加上的,而那个人却就不好说了。

他的脸上原本有禁制,可这东西也是有期限的,期限的长短,和施术人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