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对谁都冷漠,他有爱人的能力和自觉,可惜对象很明确,不会是自己。

余晓坐在座位上,看着外头越来越大的雨,心里觉得有些委屈。

起初这种委屈很渺小,像一颗小芽,但随着雨越下越大,余晓心里的委屈也伴随着无限滋生,很快将那股劲从他的心底冲到他的眼底。

那两个在自己心里问了很多遍的问题,又开始闹腾:为什么赵悦洋没办法喜欢自己?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喜欢他?

依旧没有答案,依旧只有崩坏的情绪和无人照看的失落。

余晓怀疑自己被溺爱坏了,小时候没有接受过适当的挫折教育,才导致他在对待赵悦洋时,显得难以自拔。

雨一直下到了十一点,余晓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醒来时觉得脖子酸,他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拿好东西准备离开。

实验室在四楼,做电梯下去后,一楼空无一人,整栋教学楼看起来阴森森的,有些让人害怕,余晓低着头,手里抱着他的单肩包,往大门口走。

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刺眼的车灯闪得后退了半步。

这个点应该不会有人开车过来,余晓不知道是谁,心想如果是熟悉的人,是不是能顺风车载自己一程。

双闪灯在黑暗的雨夜中有节奏地闪动,照亮了一小块地面,余晓站在教学楼的门口,很凉的风扑面而来,他的脸也有些湿了。

车那边下来一个人,打着伞往这边走过来,余晓定睛一看,认出是安叔。他有些惊讶,随即很快被一股冲昏头的喜悦给占据心智。

“安叔?”余晓喊了一声,安叔回了一句,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

“走吧。”

余晓很快上了车,但让他落空的是,车后座并没有别人,他鞋子和牛仔裤的裤腿都湿了,坐进去之后很狼狈。

“擦擦吧。”安叔递过来纸巾。余晓注意到安叔今天穿得比较不太一样,像家居服。

“安叔,你从哪里来的?”余晓问,“赵悦洋呢?”

“我从家里来的,本来今天下班了,赵总临时打电话喊我来接你。”安叔说。

余晓心里一愣。

“不好意思,辛苦你。”

“没事没事。”安叔摆了摆手,“这几天我都不忙,老板自己开车的时候多,用我的时候少。”

安叔依旧没有回答余晓的那个问题,因此余晓又追问了一次。

“他在忙吗?”

车子缓缓开出了学校,外头的雨时大时小,击打在车窗玻璃上。

“嗯,行程也改了。”安叔点了点头,“原本是今天回去,改到下周再走。”

“改行程了?”这些余晓并不知情,当然,赵悦洋也没有和他汇报的必要,但以往赵悦洋并不会刻意去隐瞒这些。

“是啊,老板在这边遇到了以前的朋友,说多呆几天,陪陪朋友。”安叔以为余晓是自己老板的男朋友,他毫不知内情,于是说得有些多。

刘海上的水还未完全干透,余下垂下眼睛,低声问了句:“什么朋友啊?”

车子加速了一些,开进了隧道。

“老板以前高中时候的朋友吧,从另一个洲过来的。”安叔说,“我也不太清楚。”

余晓不再说话,变得安静了许多。

原以为赵悦洋会来个电话,却没想到一直到他下车向安叔道完谢,进了家门,打开了灯,洗了澡,赵悦洋也没有发过来什么。

仿佛是安叔自作主张来接余晓的一样。

晚上的时候,余晓躺在客厅看了一部电影,最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才进房睡觉,半夜的时候,外头的打雷把他惊醒,他起来上了个厕所,又重新倒下。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