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继续往余晓家中开去,车内响起很轻的古典音乐,很轻很柔和的那一种。
“余晓。”赵悦洋突然开口喊了一声,余晓很快转过头,“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啊。”余晓回答说,他刚刚擦过鼻涕,鼻尖是红的,嘴唇也是红的。
因为喝了酒,瞳孔也放大了不少,有一种难得一见的娇憨。
平时的余晓不会有这样的神态,他下巴尖尖的,脸只有巴掌大,眼睛很大但因为眼尾的关系,也不属于可爱那一类。
“你什么时候回去?”余晓不是很喜欢这种沉闷的气氛,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话,赵悦洋就有本事一直这样,像对环境施咒了一样。
“下周三。”赵悦洋回答道。
音响里在放李斯特,余晓记起kiki曾经和他说过,赵悦洋的那位白月光学过钢琴,在高中的时候表演过李斯特的曲目。
“但我过两周还要来。”赵悦洋又开口说道,车子拐了一个弯,安叔拐得有点心急,余晓在后座没有系安全带,身子因为重心不稳,往赵悦洋这边靠了一下。
赵悦洋伸出手抓了余晓,他们俩的手碰到了一起,赵悦洋的手很大,骨节分明,肤色也比余晓要深一些,他们俩的手指机缘巧合般的交缠在一起。
余晓先抽出了手,他其实很想和赵悦洋牵手,但他们俩除了在床上做爱,几乎不会再有其他亲昵时刻。
这太暧昧,也太逾越了。
余晓看了一会儿两个人刚刚手指相触的地方,又开始嫌弃自己起来,他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明明当初是自己死缠烂打赵悦洋,说开放关系也没问题,反正自己很喜欢他,绝不会纠缠他,管他。
可现在,坐在赵悦洋身边,做着不切实际梦的,也还是他。
“我明天没什么事。”赵悦洋说,但他只说了这半句,不再继续往下,“可以和你吃个饭。”
就连一顿饭,也像是施舍。
“好啊。”余晓不是小孩了,他早已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负面情绪,于是他抬起头,笑着看向赵悦洋那张英俊骄傲的脸,流露出很快乐,很知足的神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也有可能是外头夜间光影的作用,他似乎看到赵悦洋脸上一闪而过的放松。
余晓住的公寓在靠近城市的西边,这附近的房租没有那么高,而且他好几个朋友也都住这边。
下了车之后,赵悦洋也跟着下来了,安叔说把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毕竟赵悦洋没有说他不走了,安叔作为司机需要随时待命。
两个人上了楼之后,余晓先进的门,他在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地上,让赵悦洋穿。
这不是赵悦洋第一次来余晓家里来,去年年底的时候也来过一次,是圣诞节的第三天,余晓感冒了在家待着,也没有接电话和看手机,在客厅放DVD看,门铃就响了。
赵悦洋的外套还搭在胳膊上,他环顾四周,觉得余晓的家看起来有些“拥挤”,倒不是因为面积小,而是因为余晓的家里有太多的家居用品。
那张长沙发上,至少有八个方形抱枕,两床软瘫,地上还丢着一个懒人沙发,客厅的一角有一盏很精致的落地灯,旁边是一个不锈钢色的置物架,在往旁边是从地上错落叠到齐平沙发的书。
余晓像那种很没安全感的人,在酒店睡觉的时候,如果赵悦洋不让他抱着,他就会用两个枕头把自己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