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老婆挺喜欢的。”工程师又说,他看着赵悦洋,笑得露出很深的眼纹,“她说有大窗户的房间,让人心情舒畅。”

那一瞬间,赵悦洋想起了余晓。

工程师又说了几句,都是些闲话,然后便退了出去。赵悦洋在他这间没有太多人味的、距离N市有一段距离的办公室里,想起了余晓。

最开始他只是觉得工程师妻子的话很耳熟,随后他就有了余晓说这句话的记忆,低哑又带着骄纵的嗓音很清晰地在赵悦洋脑海里浮现,最后他有了完整的画面。

在N市的酒店高层房间,赵悦洋故意不关窗帘,把一丝不挂的余晓按在床边躺椅上从后面进入他,那天赵悦洋在降落后和父亲在电话里吵了架,到酒店时仍然觉得心情不佳。

余晓在夜色透进来的窗边,舒展他柔软美好的身体,汗淋淋地拥抱赵悦洋,一边呻吟一边问他是不是不开心?

做完之后,余晓躺在床上,拍了拍赵悦洋,要他看窗外。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很大,占据了一整面宽大的墙,高层看不到什么遮挡物,能够看到远处亮着灯的大桥和高低错落建筑物里灯光。

“大窗户看着,让人心情很舒服。”余晓抱着一个枕头,距离赵悦洋不算近,沙哑着嗓子说,“你不开心,就多看看。”

说完,他又侧过头,仰起脸对赵悦洋笑着说,“不要折腾我了,我要被你做死了。”

赵悦洋属于自制力很强的人,他移动了几下电脑鼠标,让屏幕上的数据表格吸引走自己的注意力,但坚持不到三分钟,他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拿起一旁的手机。

和余晓的对话框他一直没有删,滑动了几屏之后,就找到了。

赵悦洋没有给余晓做任何的备注,他的微信名直接显示:XIAOYU,俩人的对话记录已经很久了,上面看的时间显示着半年多前。

赵悦洋想了一下,他从余晓的头像点进他的朋友圈,发现他今天上午发了新的动态,一个已经差不多燃尽的diptyque香薰蜡烛,配文是:一觉醒来发现蜡烛已经烧光了,我这是睡了多久……

下面有Hanson的点赞,回复他:是和那个谁一起睡的吧?

余晓没有回复他。

放下手机后,赵悦洋靠在椅背上,发了大约十分钟的呆。

在这十分钟内,他没有太富有逻辑性地思考什么,更没有去纠因,只是很坦荡地把脑海里所能记住的,与余晓共处的过往,快速过了一遍。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赵悦洋从抽屉里的第二格拿出一包烟,拿出一根后,又塞了回去。他其实不太明白,自己是在哪一刻对余晓产生了这样的感觉,但一定是比与段鸣重逢更早一些。

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太过于固执和死脑筋,总觉得当年年少时的美好恋情,因为段鸣的不告而别,没有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因此这么多年总是惦记着,甚至没有想过,其实人生很多事,就是这样没有句点的。

而不知道是因为余晓多次重复的无所谓,还是赵悦洋直觉余晓没那么容易离开自己,他忽略了最该在意的东西。

--什么才是现在的自己最想要的,而不是揪着十八岁不放。

很快,外头的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进来,提醒他下午的会议十分钟后开始,赵悦洋回过神,没有时间再去想。

在下午四点半的时候,会议结束了。Hanson给赵悦洋用微信打来一个语音电话,问他忙不忙,赵悦洋说还好,Hanson说他们一个共同的朋友老罗要搬去加州了,这周六给他弄了一个欢送会,问赵悦洋来不来。

老罗其实不老,和赵悦洋一样大,比Hanson都要小许多,只是因为长相过于成熟,大家都喊他老罗。老罗去年刚刚结婚,妻子在加州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