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床的家属提着打满热水的杯子路过,扫了一眼岑崤,忍不住说了句风凉话:“哦哟你认识他啊,他可是那两个黑心药贩子的小孩。”

岑崤没搭理,那人反倒来了劲儿:“要我说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有的人活着都是浪费医疗资源。”

岑崤终于冷冰冰的扫了他一眼,下一秒,他直接一拳砸在这人的脸上,紧跟着一脚将他踹到了床头柜边,柜子上面摆放的锅碗瓢盆和水杯毛巾散落一地。

病房里的人纷纷惊呼,茫然无措。

岑崤目光阴鸷,垂眸看着鼻血横流一脸的男人,沉声道:“你找死吗?”

岑崤虽然年轻,但从穿着打扮上能看出来,他与这家人民医院的普通病房格格不入。

那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眼神怯懦的移到了一边,掂量了几下,没敢跟岑崤硬碰硬。

其实他跟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陪护的日子太烦躁难捱了,他需要发泄情绪,正好来了一个可以随便骂又不用担心后果的,所以他就骂了。

但是他没想到,黎家都这样了,居然还有人护着。

岑崤嫌恶的用纸巾擦了擦手指,用阴冷的眼神吓退前来查看的护士,然后他半跪在黎容的病床边,小心翼翼的,抓住了黎容的手。

看到黎容遭难,他居然没有一丝快意,他只是很恐惧。

恐惧这个人真的没有生存欲望了,恐惧这个人真的从自己生命里消失。

他想将奄奄一息的稚鸟托举起来,可是鸟儿自己好像不愿了。

为什么美丽的东西都这么脆弱呢,似乎一碰就要破碎了,晒不得,吹不得,哪怕冲他发泄一点情绪,他都要任性的枯萎给你看。

这样脆弱的东西,必须要好好保护才行,用最坚固的玻璃罩,用最顶级的培养液,让他可以安然的生长,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