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就知道欺负我,都不把班长放在眼里,天天带着蓝枢那帮人找事。”

岑崤环住黎容的腰,呼吸扑在黎容的睫毛上:“把你放在心里不就行了?”

夕阳坠入山林,霞光如潮汐渐渐褪去。

两人并肩下山,没有直接回市里,而是去了开发区。

这几天老太太天天十多个电话,催黎容尽快回去。

网络上的消息传播的很快,家里那些亲朋,自然也都知道了。

到了小区,黎容快步上了楼,岑崤倚着车身,在舒适的夜色里静静等待。

连敲两下,门一开,老太太便泪眼婆娑的扑了过来:“黎容!黎容你看到了吗!你父母的事情平反了!”

老人头发花白,皱纹堆叠,此刻老泪纵横,倒有一丝狼狈可怜。

她的腿脚不好,只是站着,就不住的打颤,她死死的攥住黎容的胳膊,嗓子里发出阵阵痛苦的悲鸣。

黎容见过她太多面,高傲的,蛮不讲理的,倚老卖老的,仗势压人的,市侩俗气的。

他从来没见过她委屈哀嚎的模样,仿佛要把所有的不甘和愤懑哭出来,要把伪装的冷静和世俗击碎。

这个年纪的人,除了求神拜佛,已经再提不起任何力气,去追求真相和正义。

她当然痛苦,但为了苟延残喘,她只能逃避痛苦。

终于有一天,老天开眼,让光照进了这个家。

她当然要找最能共情她感受的黎容哭诉,只不过黎容在陵园哭了个够,此刻已经不想哭了。

他撑着老太太,等她哭的头晕缺氧,才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