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还好吧?”太后拍拍女儿的背,对着祁钲呵斥道:“哀家还没死呢!谁都别想算计我云儿!”
祁凤吟怕她母后气出病来,柔声道:“母后安心,小璟正守在云儿身边呢,有小璟在,云儿会好好吃药的。”
太后稍稍放下心,抬眼一看祁钲捂着额角走出来,手一拍扶手,祁钲就老实走到她面前跪下。
祁凤吟眼皮一跳,母后和祁钲的反应不太对劲儿啊。
虽然母后暴打祁钲她看得非常过瘾没错,但稍稍冷静下来了,反而发现了一些不太合理的地方。
祁钲也做了十几年的皇帝了,这些年越发的君威难测,就看今日这件事,层层嵌套,足以看出手段诡秘,难以洞察他的真实意图……母后这些年为了维护她和祁钲的姐弟关系,也是事事谨慎,何来今日这般直接动手?
而且最诡异的是,祁钲竟然也老实受了……
……
若说十几多年前时的母后和祁钲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场景倒也算是平常,可要是如今积威深重、在龙椅上安坐了十多年的大晟皇帝还是如此,那就是见鬼了。
这可不是什么“孝字为大”可以解释清楚的。
那就是……她想起刚才在宫外与江俞柏遇见时他说的话,不由心头一紧。
俞柏说的不错,阿芙蓉案若是需要借他们夫妇二人的势便罢了,何苦要多此一举拉上云汀?
祁钲赐下的那把弓她是知道的,祁钲当年就是用那把弓一箭射杀的叛党首领!
……是她想得太单纯了。
祁凤吟看着祁钲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又是急,又是气,这些年的养气功夫都废了。她拽着祁钲的衣领,怒目而视:“你做什么了?你又在打量着算计谁?”
太后叹了一口气,没吱声。
祁钲握住自己被扯得变形的衣领,无奈道:“长姐……”
祁凤吟没有什么耐性,手上越发用了力:“我告诉你祁钲!你算计我,可以,总归我是你亲姐姐。还有俞柏,俞柏虽说是异姓王,但我与他夫妻多年,他有没有那些多余心思我清楚得很!俞柏是个好人,他为了我和云儿,可以妥协,可以让步。我们夫妇俩都可以为了你的江山鞠躬尽瘁,唯有一点!”
祁凤吟不知道什么时候含了泪,手中的力气用得太足以至于崩断了一枚指甲。她没有觉得痛:“你绝不能算计我的云儿!你敢伤害我的云儿,那你我之间的姐弟之情,就到此为止!”
祁钲心头一震,怔怔地握着祁凤吟的手发愣。
十多年了,这种感觉,终于回来了。
他心中谓叹道,他的姐姐,总算是愿意说出真心话来,总算是愿意对着他,肆无忌惮的发起脾气,而不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首,说些冷冰冰公式化的虚假好听的话来。
“长姐,你是朕的长姐,朕不会害你,也不会伤害你的……”祁钲咬了咬牙,想起江俞柏得意洋洋带着他长姐一走五年的样子就生气,然后又想起云儿这个外甥软软糯糯温柔乖巧的性子又心软,两者相抵,他不情不愿地说完了话,“……家人。”
祁钲握住祁凤吟的手,祁凤吟松开了他的衣领,祁钲看见祁凤吟手指上因为指甲崩裂溢出的血丝,眉心一蹙,从怀里掏出帕子来,把血一点点抿干了,然后再包了起来。
太后抚摸着祁凤吟因为情绪激动而震颤不已的身子,把她揽入怀中。
她刚才就是因着祁钲那个荒唐的想法,这才不顾体面、抄起家伙揍了他。
祁钲说出那个计划的时候,她这个活了几十年的人、经历过不少事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太后想着想着又有点恼,沉声道:“糊涂东西,还不赶紧把你先前跟哀家说的那些荒唐想法跟你姐姐一五一十的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