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九九‘可好?”

江云汀吓了一跳,床帘被掀开一角,裴璟端着一盏小小的烛台侧身向内看他,昏黄的烛光照亮了裴璟的侧脸,更显得他眉目深邃,鼻梁英挺。

裴璟把半边床帘挂了起来,江云汀刚要起身,就被裴璟按住,被扶着躺下。

“先别起身,我让小泉子去添多几个炭盆进来再说。”

江云汀握住裴璟的手,裴璟坐在床边,顺手把正要钻进被窝里的小猫拎了出来。

“你怎么还没出宫?”江云汀的脸上带着焦急之色,“皇帝舅舅必要重重罚你了!”

裴璟看着心上人表现出来对他的担忧神情,心中一暖。他掖了掖被子,说:“无妨,太后和长公主还未回宫,你又正病着,我便派人向太后和长公主说明了情况,太后特许我留下的。”

江云汀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可另一件事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祖母和娘亲竟然还没回宫?”

裴璟点点头,抬手去摸江云汀的额头,额头已经不烫了,人看着也精神很多,看他眉头蹙起的样子,不由抬指帮他抚平。

他犹豫了一下,江云汀正了神色,说:“不要瞒我。”

裴璟只好照实说道:“惠妃难产,诞下死胎。淑贵嫔还在生产之中,情况不妙。 ”

惠妃的父亲,是安王一派的人。

江云汀抬手捂住了额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痛色。

江云汀敏感多思,时常头痛,裴璟连忙给他按揉头上穴位,轻声劝道:“都是意外,你不要着急,这件事无论如何都牵扯不到安王。”

江云汀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这些年来,皇帝舅舅面上对他亲厚,可他多年来下的旨意,多少能看出是针对异姓王的。

爹爹已经在尽力周旋,可这异姓王的王位一日存在,江氏一族的头顶上,就永远会悬着一柄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重剑。

裴璟不想让江云汀在病中还要费神,便又提到了另外一个话题:“这只小猫,云汀确定要养了?”

江云汀知道他是有意转移他的注意力,点点头勉强笑道:“是呀,它好小,放归它也怕它无法生存,再说了,它是我救下的呢,当然要对它负责。”

“对了,刚才你给它取了个什么名字,”江云汀说,“是哪个jiu呢?”

裴璟口中的话转了一圈,把心里想的“久久”,改成了“九九”。

江云汀也没问为什么要用这个字,就这么喊了起来。

“九九,以后你就有家啦,”江云汀把小猫拢在手心里,他不想裴璟为着他家的事跟着烦恼,便努力地暂时放下,对着枕侧的小猫粲然一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小泉子带着几个小太监往屋子里送来了几个炭盆,屋子一下暖和起来,温暖如春。

裴璟又把小猫拿走放在地上,推推它,让它自己玩儿去。

探手进去揉揉江云汀僵硬的腰身,裴璟俯身,渐渐靠近了江云汀。

他放低了声音:“睡了许久,饿不饿?”

“还好,”江云汀不自在地按住裴璟的手,裴璟同他靠得好近,安神静气的檀香把他完全笼罩在其中,耳朵尖尖偷偷红了起来,他偏过头:“对了,你刚才是在暖房休息吗?”

“我刚才在小厨房里揉面。”他像是累极了一般,就这么趴在江云汀的颈侧,细细的闻着云汀身上的味道,清清淡淡,但总能让他放松下来。

两个人亲密无间,絮絮耳语。

江云汀听着裴璟说话,裴璟在他耳边轻笑:“今日是云汀的生辰,虽说生辰宴被临时中断了,但总得吃碗长寿面应个景儿。”

“原来你方才是去揉面去了,”江云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