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
云汀有些话说不出口,裴璟明明察觉到云汀的意图偏要回避……这两个孩子若不把事说开,今后必定要吃苦头。
母神放柔了声音:“小璟……”
“唤我裴璟就好。”裴璟冷漠道:“有话直说。”
母神:“好,那就直说。”
“裴璟,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云汀想的是什么吧?”
裴璟直视着她:“是,母神果真洞若观火,心如明镜。”
母神苦笑,一掀长裙席地而坐:“你有没有想过,强行让云汀成神,后果是什么?”
“我想过,但是母神,”裴璟倏然笑了一声,意味不明:“江云汀是我的命,不,他比我的命更加重要。”
母神心下骇然。
裴璟的反应实在令她惊讶。
她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怕把他越推越远?”
“怕?”
裴璟冷哼一声,抬手把胸口的血止住。
“只要人活着,我就有机会让他消气,让他回心转意。人死了,我还有什么机会?没有了。”
“说完了?”裴璟冷冷地看着母神,母神一摊手。
母子之间的距离不过三步,她却觉得这短短的三步之距像是竖了一道厚厚的冰墙。
她有意破冰和解,但伤了心的孩子不愿。
还有什么好说的?她低头叹了口气:“去吧,我劝不动你,但愿你们能够达成一致。”
*
其实江云汀没有睡着,母神来的时候,也知道他还醒着。
解开封印之后,神格凝聚着神力在他的身体里缓缓运转起来,让江云汀一下轻松了许多。
至于离开医院……
江云汀看着眼前姥姥姥爷的笑脸,抿了抿唇。
他就是太无聊了,这段时日也憋得有点久。
也……太想姥姥姥爷了。
所以他等着母神离开了之后就拔了针头,又勉强用了一点神力转移出了医院,也不知怎么的,昏昏沉沉的就走到了这里。
他弯腰用手抹了一把墓碑,意外的没有发现灰尘。
有人清扫过了吗?江云汀左右看看,墓园是有专人打扫过的,道路干干净净,但墓碑擦得这么干净无尘……
算了,不想了。
他跨过障碍,靠在离墓碑最近的地方坐下,也不嫌身上的蓝白病服沾了土,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把额头轻轻磕在墓碑边沿上。
如同儿时的秋日里,他靠在姥姥的肩头,嘻嘻笑着说起学校里的趣事,与姥姥一同坐在院子里等着姥爷归家。
“姥爷,姥姥咳咳,”江云汀有点怯地摸了摸墓碑,“我……有点累了。”
没有人说话,天色已晚,只能听见不知名的昆虫在草丛里喳喳叫着。
江云汀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大概是意识里知道面前这座冰冷的墓碑下埋着的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就算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也没有人会责怪或是取笑他,所以说着说着越来越颠三倒四,说出来的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裴璟实在是太了解江云汀了。
他一个眼神,裴璟就能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裴璟隐在墓地后离云汀姥姥姥爷最近的树木下,静静守护着云汀。
光线减弱下来,再加上裴璟有意隐藏自己,江云汀自然没有察觉到他。
“对不起呀姥姥,我之前跟您提起过的那个咳咳,唔我遇见的一个对我特别好的人……就是有点可惜,我一直没把他带过来给你们瞧瞧。”
他歉意地笑笑,脸上因为咳嗽泛起点不正常的红晕。
他用额头在冰冷的墓碑上蹭了蹭,把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