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白手脚僵直,并没能躲过,但奈何成了魔人之后身体强度不似常人,那几个术法只是炸毁了他身上的衣服,露出右胸口上的一处剑伤。

江云汀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果然是他!

沈眠眯了一下眼睛,汗水滑落在眼里,刺痛。

铮铮琴声响起,肖墨白疯了一般扑向江云汀,沈眠反手将破军掷出白色的屏障陡然亮起,护住了肖墨白,同时也止住了他的动作。

咔嚓

江云汀顿住了动作,看向手腕上的玉镯。

只见那玉镯上渐渐出现一条细小的裂缝,而后越来越大,终于,它彻底断裂,却没有割伤江云汀的手腕。

沈眠没管那屏障,直接挡在江云汀的身前,紧紧盯着定在原地的肖墨白。

肖墨白恢复了短暂的清醒,嘴唇蠕动着:“阿姊……阿姊,墨白想你想得好苦!”

他跪在地上,触碰着眼前只有他一人得见的虚影。

沈眠困惑不已,他在干嘛?

刚才还喊打喊杀的,现在傻在当场捉空气?

肖瑗立在肖墨白面前,她早已投生,留下的只是她的一丝残念。

那白色的屏障,是她留下的用来保护儿媳的防护罩,如今却成为了不让儿子和弟弟骨肉相残的最后一道防线。

“阿姊……不对,不,阿姊的手镯,怎么会在江云汀的手上!”

肖墨白看着沈眠的脸,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整个人抖若筛糠。

可怕的猜测涌上心头。

不,不可能,他无助地摇头,拼命说服自己不可能。

他阿姊早就死了,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怎么可能生下了孩子?!

对,是沈鹤清害死了他阿姊,是江云汀和那个清元仙尊与魔界为敌,让他怀有身孕的阿姊被该死的爹赶出了宗门,被江云汀关进了地牢折磨!

他阿姊身怀魔胎,江云汀那么仇恨魔族,怎么可能放过阿姊?

阿姊早就死在了青云宗的地牢里!

就算……就算阿姊逃出去了,那魔胎……

是了,纯血那么难孕育,阿姊不可能生下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不可能呢!?

白色的屏障渐渐散去,阿姊的最后一丝虚影消失无踪。

肖墨白眼睛恢复了短暂的清明,终于看到了江云汀脖子上戴着的长命锁。

那是阿姊将自己的长命锁重新打了,说是要送给孩子的礼物。

“墨白,你看,上面的浪涛波纹独特吧?这可是我亲自设计的属于咱们碧水派的印记。你姐夫笨得要命,硬说要在上头加一把剑,说是剑有灵,能保护孩子不受侵扰……我才不加,浪涛纹多好看啊!”

哈哈哈哈哈,独一无二的浪涛纹。

沈眠顺着肖墨白发红的视线看向云汀,江云汀握着长命锁,与沈眠对视。

方才斗法太厉害,长命锁掉出来了。沈眠重新把长命锁放进云汀的里衣里,云汀的眼里突然倒映着火光。 !

沈眠回身看去,只见肖墨白脸上挂着笑,平静地看着沈眠,身上冒出黑紫色的烟气他在自燃!

不同于云汀的净化之火,肖墨白身上的火焰可是地狱之火,能把他的神魂烧得一干二净!

沈眠下意识地想上前去救肖墨白,肖墨白摇摇头,突然露出一个像是在看待自家小辈的、极度慈爱、幸福的笑。

他说不出话,火已经蔓延至他的胸口,只能做出口型。

“不要救我。”

“你们在一起,要好好的。”

“你很好,他也很好。”

肖墨白笑起来,看着那双与他阿姊如此相似的眼,笑中含泪,身躯轰然倒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