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华也忙得翻天,受伤的弟子太多了,伤口上都沾着魔气,需得小心处理,药门上下都不得闲。前几天还来了个全身因沾染魔气而溃烂的百姓, 弟子们不敢动手,只能由她亲自出马。
她一旦专心下来做什么事就是十足的用心,等处理完了之后急急忙忙赶过来一起开会,这才发觉江云汀身体出了问题。
祝文华暗自思忖,师兄没有外伤,经脉也没有滞涩, 怎么会突然精神不佳呢?
难道是心病?
师兄……祝文华偏过头去偷偷看他的脸色,也挺正常的啊。
不料,祝文华这般从上至下俯视的角度看下去, 却看到了某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物件。
真是……祝文华心里暗暗扶额。
她一个单身至今的人为什么要天天吃师兄和他徒弟的狗粮啊!
这这这, 这不是沈眠的腰带吗?!
原来是江云汀抬手的动作,竟不慎将锦被里的、绣着祥云纹的玄色腰带带了一角出来,当事人没有发现,但祝文华离得距离最近, 又是一站一立的角度, 这才尴尬撞见了两人私下的情趣。
这祥云纹可不是现在市面上流行的云纹样式。
当时还是徐婧来送药材的时候看见了沈眠腰带上那香囊上绣着的图案,觉得既新奇又好看。小姑娘爱这些, 想借回去描一描,谁知道这沈眠断然拒绝,转身就走了。
徐婧回来之后开玩笑说起这事,祝文华也好奇怎么沈眠这般宝贝,帮师兄诊脉的时候提了一嘴,师兄听了之后无奈地笑了。
原来那时沈眠马上就要过十六岁的生辰,师兄一时没想到送个什么好,这小子就主动说想要他画个云纹。
要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师兄不明所以,还是照他的意思画了出来,沈眠就拿去托人帮他绣在香囊上了。
这云纹世上只此一样,师兄看她好奇得不得了,干脆又画了一遍,还叮嘱她不要传出去,免得让沈眠心里不舒服。
还是年轻人会玩啊……她就说她师兄的手腕上怎么有点红痕。
祝文华把针收好在袋子里,强行把视线转移到窗外开得正好的山茶花。
江云汀靠坐在迎枕上掩唇轻咳,祝文华取了一颗止咳的药丸,盯着他现在就吃。
“师兄,你可千万别为了那等小人生气。”祝文华力度适中地给他拍背,安慰道。
其实江云汀听完肆无音愤愤不平的话,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自认与肖墨白没有私怨,那么肖墨白那日的言行所针对的大概就是青云宗了。
青云宗的确是树大招风,又因着庆阳的关系同人族帝王达成了联盟,确实是招人嫉妒的。
但若说生气,他其实没有,最多是讶异于肖墨白和碧水派对青云宗的态度罢了。
毕竟当年碧水派的前任掌门与师尊的关系甚好,掌门去世后碧水派一度衰微,当时也只有他们师兄弟念着旧情一直帮助着碧水派,虽然并不求回报,但肖墨白如此作为,也实在令人寒心。
庆阳又给肆无音倒了一杯茶:“好了三师弟,人心易变,我们当初帮他们就没有要他们报恩的意思,肖墨白反咬我们一口也只能说明他们自己品行不端,与我们何干?”
“他们既然这般对我们,那我们索性丢开手,不必理会他们就是了。”
邓寻默默点头,手中的龙吟被他擦得锃亮。
可肆无音的眉头依旧紧锁:“师兄,你刚回来怕是还不知道,他们这几日正在商量重建仙盟之事,还要推人做那仙盟盟主。”
“当时他们提出来的时候,我作为青云宗的代表就没开口说话,想先听听话音,谁知道,”肆无音一摊手,“嘿,你就说奇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