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油?”陈伯礼低头去看盆里剩下的白色乳清,转头道:“是不是还要奶?”
这奶还是他拿来的,所以他比谁都知道这玩意的产出有多低,一大桶奶才搅出这么点东西。
“还有吗?”
陈伯礼对上苏禾期待的眼神,点头:“有。”
就算没有也得有,大不了他多跑几个地方。
有了黄油,做西点更顺手了,苏禾第一个尝试做的就是蛋挞。
这玩意简直让人欲罢不能,酥的掉渣的千层外皮一圈一圈的包裹着内里滚烫柔软的蛋芯儿,一口咬下去,别提多美了。
做蛋挞心不难,难的是蛋挞皮,这玩意不止失败率极高,还特别麻烦,对,就是麻烦。
面粉混合了盐,把黄油切成小块扔进面粉里用手捏均匀,后加水揉成一个质地偏硬的面团,放置一个时辰来水合,让面团和水混均匀更好揉的光滑。
醒发好的面团拿出来擀成薄厚均匀的片状,把黄油也切成薄厚均匀的小片,像叠被子似的把黄油片叠进去,卷成圆筒状擀平,切成小片,再卷起来擀平,如此反复五六次后切成小剂子,擀成薄片,贴在小碗里,里面倒上混合了牛乳的鸡蛋液,放进烤炉里烤。
不出半会儿,极具攻击性的奶香味混合着甜腻的黄油味霸道的窜进鼻孔,饶是上辈子吃了许多美食的苏禾也拒绝不了这种味道,更别说屋内听都没听过蛋挞的几个人。
“好香好香。”如性格外放的陈鸢,早就小跑到烤炉跟前探头耸着鼻子小狗儿似的不断闻嗅。
再如性格比较内向的两个小的,手按压在腿上,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心早就飞出去了。
“还没好吗?”陈伯礼也有点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反正这里也没有旁个人,他也没必要再端大少爷的架子。
“再等一会儿。”
黄土垒成的烤炉不似现代烤箱那般可以随意调整时间和温度,这里她试过无数遍,还是有点拿捏不准,所以只能用小火慢慢烘烤。
短短几分钟尤其难捱,等苏禾把东西从烤炉拿出来的一刹那,几人一窝蜂的钻过来,也顾不上烫,伸手就拿起来。
“嗷!”陈鸢捏着被烫到发红的手指头,眼巴巴看着盘子里圆盘似的黄登登的东西。
小碗儿装的吃食边缘一层一层的,若是细数得有小一百层吧。
中间软嫩的蛋液表面被烤出一层深黄色的焦糖层,有的地方还呈现出黑色。
“凉一会儿再吃。”苏禾把东西盖在竹笼子下面,香味顺着缝隙丝丝缕缕的钻出来,小刷子似的不断瘙着几个人的心脏和鼻尖。
“阿姐,能吃了吗?”苏满第一个等不及,抬头看向苏禾,圆溜溜的眸子水润润的,眼神格外赤诚。
“可以吃了。”苏禾话落,后半句还没说出口,几个小孩就猴急的伸手。
苏甜低头小口咬了一下边缘,层层酥脆的边缘一碰牙齿就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触碰到舌头的那一刹那又被唾液融化,牛乳夹杂着甜味和黄油的香气瞬间霸占整个口腔。
“嗷呜!”
苏甜被耳边的惊叫吓得打了个激灵,抬头,就见陈鸢一手捏着咬了一半漏出蛋挞心软嫩侧面的蛋挞,一手捂着嘴巴,眼圈里还有泪在打转。
“怎么了?”苏禾慌忙过去,把捂在嘴巴上的那只手拿下来,小心的看向陈鸢吐出来的舌头。
舌尖起了个小泡。
“怎么了?”陈伯礼慢半拍过来,嘴里还含着滚烫的蛋挞,嘶哈嘶哈的往外冒热气。
“烫着了。”苏禾回头瞅见陈伯礼的样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没事,含一口凉水缓一下,蛋挞心很热的,一定要小口慢慢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