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沈大牛被人抬着回家那一幕,她心肝脾肺都一齐跟着死了。
魂魄出窍,心跳骤停,胸口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喘气都喘不匀了,连去禾禾家都是被沈东山一路拉扯着去的。
腿根本直不起来。
“那……我就施针了?”
苏禾赶忙让出来,拉着李春花往外走,边走边道:“天晚了,大夫他们一路迎着雨来,怕是要染风寒,咱们去给他们煮几碗姜汤来,等大牛哥醒了也能喝上一碗。”
她在前世看过老中医针灸,愣长一根针直直扎在身上,看着就疼得慌,也是怕李春花看见揪心,也是给老大夫一个看病的空间。
人都挤在一起不利于针灸,还挡光亮,不如出来等着。
“别担心,大夫说能行就肯定能行,大牛哥肯定逢凶化吉,一定没事儿的。”
“我知道,我就是……就是……”李春花就是了很久,也没说出来后半句话,不过苏禾懂,也没挑破。
何必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现下已经很好了,只要能醒,一切就都有可能。
两人赶到灶屋,雨已经转小了,噼里啪啦的砸在灶台上。
苏禾找了颗老姜,切成小薄片,又放了点糖进去,煮到大开,抬头,李春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陈伯礼。
苏禾吓了一跳,手里的锅铲差点都没拿稳,好半天才稳住心神,声音微微颤抖:“怎么是你?我娘呢?”
陈伯礼伸手指指里屋:“里面呢。”
“怎么,吓到啦?”
“用不用我给你呼呼?”
经过这三年的洗礼,再加上今天这事儿,苏禾没心思跟他斗嘴,低头把煮好的姜糖水挨个盛出来,先递给他一碗。
“喝吧,暖身子的。”
见她不搭茬,陈伯礼沉默的接过碗,拿碗的那一瞬间指尖相碰,冰凉的触感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速度攀爬到头顶。
陈伯礼打了个哆嗦。
“你冷?”
“有点儿。”
“来这儿吧,烤烤火。”苏禾让开,把灶膛正对着的地方留给他。
陈伯礼也不嫌弃,捧着碗屁颠屁颠的站过去,是很暖,只到小腿的灶膛正对着他,里面的木头被烤的噼里啪啦的,时不时蹦出几粒火星子来,但在这阴雨天气,却让人很满足。
“雨又下大了。”陈伯礼抿着姜糖水,含糊道:“今晚回不去了。”
“嗯。”雷声实在是大,苏禾没太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那……我能去你家里住吗?”
“嗯……嗯?”苏禾仰头,看见陈伯礼得逞的小表情,怒了。
但又听到里面李春花隐忍的抽泣声,忍住了。
这两年她赚了点钱,给家里翻修了一遍,因为小孩儿大了,总不能一直住在一起,挺不好意思的,她就多建了一个西屋,东屋住的还是她和苏甜,不过屋子扩了,她又买了一个屏风挡着,也算是小隔间。
西屋小一些,留给苏满一个人住,现在两个小孩都没回来,也不是不行。
苏禾想想,开口给他安排:“那你去苏满那屋住,棉被什么都是新的,也没睡过几天。”
说起这个苏禾就惆怅,今年过年后,两个小孩好像没在家呆过几天?
搞的她也想住大宅子了。
“那你住哪儿?”
“住东屋啊,怎么?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心思被看破,陈伯礼老脸一红,连忙把头扭过去,躲开她的视线,嘟囔道:“我才没想什么,我是那样的人吗?”
还真是,不过苏禾也就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这人指不定怎么发疯。
苏禾收拾好用过的菜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