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幽幽阴气,从细腻面庞拂过,梅落时在掌心燃了一束灵火擎着,目不斜视地走进去。
一段长长的蜿蜒甬道到头,便是湿苔横生,百转千回的石阶,梅落时将裙摆撩起些,不急不慢地往下走。
哒、哒、哒。
规律有序的轻盈脚步不时落到浅浅水洼上,激起的水声撞向周围环形高墙,如波浪轻碰一下后,荡漾着在这方静悄悄的空间漫开。
梅落时看似走得缓慢,实则用了不足一刻钟便到了这盘旋千米的石阶底端。
她站在最后一级石阶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默立好久才走下去,向那昏黑似巨兽盆口的前方迈步。
旁侧有干哑低沉的呜咽和嘶鸣,偶尔还有黑漆漆的枯瘦手臂伸到她附近,张着鸡爪五指要抓她衣角。
梅落时清透的眼眸转都没转一下,直视那最深处的玄铁牢门。
时隔三千多个日夜,她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梅落时抬手放在牢门开关上,可指尖微微一颤,却是没按下去。
“……”她眼神闪了闪,赌气般在手上加劲,注满灵力的一掌将开关用力拍下!
嗞啦
百尺高门在地上磨出刺耳声响,远比上次听到的更加尖锐嘈杂。
牢门内部,深沉无底的血海中间,一座铅黑岛屿以一条细长石径与岸边相连,目视那宽窄,逼仄得仅供一人通过。
而岛屿正中心,静静躺着一个红衣人。
他墨发如瀑,不加任何修饰束缚,随意地倾洒一地,妖冶艳丽的俊美面孔肤色胜雪三分,五官精致如削,长眉横飞入鬓,薄唇不点而红。
一柄二尺凝霜银剑当胸而过,穿透心脏将他钉在地上,洇透了绛红锦衣的血迹早已结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散发着微弱的光。
看着倒是让人心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