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涟愕然, 问道:“你从哪得来那么?多?”
明遥:“花相忆给的?。”
他把花无涧扒了个底朝天,搜出来的?。
“他这么?大方?”恒涟明显不信。
又不是什么?能在山上随便?采的?野生人参, 望梅阁自己搜罗一个都费劲, 花相忆这跟掏家底有何?区别。
明遥却懒得多解释, 反问他:“花相忆曾经追求上任阁主, 你知道吗?”
“啊?还有这事??”恒涟张大了嘴巴,讶异至极。
“……”
差点忘了, 他年岁比梅落时都小。
明遥转头便?走。
恒涟忙道:“诶等下!来都来了, 要不就跟我说?说?你师尊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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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时原本只抱了那么?一丝希望,结果明遥居然真?的?停了脚步, 重新折了回?来。
恒涟懵懵地看着他走到自己眼前, 伸出一只手?:“解疲乏的?药, 来几个。”
*
花相忆没有解药。
不如说?,他在谋划这件事的?前后?, 就没想过要做解药这种东西。
明遥回?到梅苑时,正对门洞的?内室门窗紧闭,半分阳光都透不进。
他走上台阶,敲敲门:
“师尊,我给你拿了些药。”
屋内没有回?应。
他坚持不懈:“毒素沉积太久对身体不好,师尊不待见我,起码为?自己考虑考虑,毕竟那毒的?效果……”
“滚。”
终于传来一个字。
那声音依旧清灵动听,却又像被砂纸磨过,微微干涩沙哑。
敲在门上的?手?顿住,缓缓垂落,明遥默然无声地站了一会,将药盒放到窗台。
“弟子把药放在窗外了,师尊起来后?记得吃。”
他说?完,走出梅苑,到月洞门口端正跪下。
明遥已经连着跪了四天。
没人逼他,他自愿的?,以为?梅落时或许能心疼他一下,开口说?几句话。
可惜梅落时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一眼,偶尔出门散散步,路过他身边,视若无睹。
明遥知道她这次是真?的?气着了,也不上赶着讨人嫌,就老老实实跪着,一声不吭。
除了送药取药,其?余时间一概不曾起身,就连长老问话,也是跪坐回?答。
那帮烦人精估计也是因此才没好意思继续逼问他。
明遥自嘲。
来来往往的?人路过,偷偷拿眼瞄他,明遥不理?不睬,在寒雾中跪得比松柏更直。
又是一天从白日跪到黑夜,月光攀上梅枝,山顶罕见地下起薄雪,雪花飘至开阔平整的?肩头,累出小小两簇。
而梅苑内,静悄悄的?,梅落时一天没出门。
她躺在床上,间隔一层雪白的?帷幔瞪着天花板。
瞪了整日,眼中隐约浮现血丝。
可神智仍深陷于那恍如地狱的?场景难以脱身。
每个人的?脸都是母亲的?面?容,哭着,笑着,平静着,悲痛着,欢喜着,却毫无生机。
与她说?笑不过寥寥数日的?花相守歪着脖子倒在一边,她的?师兄被砍断了脑袋,脑袋滚到脚下,亦是梅方寂的?样貌。
梅落时双手?交叠搭在t?腹部,指尖依稀发抖。
或许那时是她看错了也说?不定?。
可能火光过亮,人声太吵,药效未褪,皆影响了她的?感知,让她看岔了眼。
但不管那一刻是真?是假,她的?神思都已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