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苏上前敲门:“尊主,梅阁主到了。”
门内一道沉稳而清矜的男音:“请进。”
公子?苏退后,侧身为梅落时让出通往殿门的路:“阁主,请。”
梅落时踏上台阶前,转身对明遥说:“你先跟公子?苏去旁室候着?,等我和尊主谈完再去找你。”
明遥黏她一眼,不情不愿地跟公子?苏和花相守离开。
梅落时推门进殿。
一位身着?浅彩羽衣的男子?坐在殿内茶桌边,手里端着?青瓷茶盏,盏中?升起袅袅白?气,显然是刚烹好没多久。
他看向梅落时,淡淡一声?:“坐吧。”
梅落时安分入座。
桌前推来一盏茶,她捧起,一边慢悠悠吹着?,一边分心打量这位多年未见的老前辈。
她刚出生不久那阵,花相忆应当有参加过她的满月宴或者生日宴,但自懂事之后,好像就再也没见。
今天还?是百多年来的第?一次见面。
梅落时细观花相忆,只看他容颜年轻似弱冠青年,目如点墨,鬓若刀裁,高雅而矜贵自持。然右眼睑下一颗赤色小痣,又使得整张清冷面容无端多出些许艳丽魅惑。
一言蔽之,俊美得雌雄莫辨。
他腰间系着?鲜红腰带,为色彩淡丽的羽衣增添几分光彩,清癯而修长的身姿端坐在桃木椅上,肩背挺直,气宇轩昂,高居道门数百年尊主之位的气质可见一斑。
仿佛感知到梅落时端详的目光,花相忆向她看了过来,神色凛冽,眼底又好像隐隐闪烁着?不明光芒。
梅落时竟难得有些心中?打鼓。
她将茶盏放下,率先开了口:“尊主大人,晚辈今日还?带了一位徒弟过来,未能提前通知,实在抱歉。”
花相忆盯了她良久,久到令梅落时不禁面露疑惑,他才淡然敛了眸,道:“无事。”
梅落时绷紧的弦略略松弛少?许,继续说:
“晚辈此番前来,主要有两件事想与尊主商谈,一是有关您的大弟子?,公子?苏。”她犹豫片刻,硬着?头皮道,“晚辈想,若是尊主大人觉得他无法继承尊主一职的话,正?好望梅阁这边……”
“你想讨了去。”花相忆打断道,“可以。本来就是先前说定的事,我不会?临场反悔,但你自己?那位徒弟又当如何?”
梅落时默然少?顷,道:“我当初收下我那徒儿,不过是一时怜悯。他与公子?苏是同样的情况,他与我不同道,亦无法继承望梅阁。所以再过不久,我准备让他出师。”
“原来如此。”花相忆回了一句,不再多问。
梅落时自觉地往下说:“第?二件事,就是我在信上与您提到过的暖雾春参。”
花相忆似是很随意:“那玩意挺珍贵,我也只有一株。”
听这意思,是必须得下点血本了。
梅落时一狠心,说:“五千金。”
“花无涧看上去很缺钱吗?”花相忆冷冷道。
“……”
不缺钱,那缺什么??人?
可花无涧多少?年没招过新弟子?了,不太像是缺人的样子?。
梅落时有些发愁。
两人无言对坐一阵。
梅落时喝光了杯中?茶水,花相忆也不端着?,擎壶又给?她倒了一杯。
她只好接着?喝。
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壶中?剩的茶喝得差不多了,梅落时都没得到只言片语的回复。
她不免心情焦灼。
正?当她忍不住想问的时候,花相忆却?终于?开口:“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
礼物
“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