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长宁县主在为太后守灵时猝然离世。

中毒身亡的人，尸体异常。皇帝并非不知道中间有隐情，但那个时候的他，还要靠那两家，只能选择隐忍不发，装作没有任何异常。

他能做的，也只是丧事隆重，尽量给她死后的哀荣。

见皇帝毫不追究，闻贵妃放下心来。果然是秦素心那个贱人骗她，她就知道，皇上对她是真心实意的。

……

皇帝声音极低：“县主无辜受累，做了后宫斗争的牺牲品。”

45、死因

嘉言听得目瞪口呆, 好半天回不过神。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自己的意外身亡的背后，竟还有这么多故事。

皇帝一脸愧色：“这些年, 朕一直很自责，时常被噩梦萦绕。我不杀伯仁, 伯仁却因我而死。县主之死朕心中一大恨事。”

他并不是很重感情的人，数年来对秦闻二女虚与委蛇，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但只要一回想起长宁县主, 就顿觉懊恼自责。

她是个好人, 曾在深宫之中给他温暖。她本不该死，也不用死，从头到尾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嘉言勉强扯着嘴角, 想努力露出微笑, 却没能成功。

她整个人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

“闻氏已疯, 秦家也已倒台。县主若想复仇，只管开口。”皇帝向前一步, “若是想直接对朕复仇, 朕也绝无怨言。”

说话间，他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作势递给嘉言。

嘉言自然不会接。且不说根据皇帝的话，他并非真凶。单说在这皇宫之中, 她也不可能接匕首去刺杀皇帝啊。

她还想继续活下去呢。

“皇上说笑了。若真如皇上所言，冤有头, 债有主, 县主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皇上的。皇上不要太自责了。”嘉言勉强笑笑。

“她真的不会怪罪朕吗？”皇帝凝视着她, 仿佛她的答案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嘉言尽量神色如常：“不会。”

想了一想, 她又补充道：“她知道你当时无奈。只要你日后能做个好皇帝, 爱民如子，善待百姓，她在天之灵就会安息。”

她能怎么说？她只能这么说啊。

皇帝神情凝重，将匕首重新纳入袖中，举手立誓：“朕对天起誓，有生之年，定不负县主所望，勤政爱民。”

嘉言笑笑，还没说话，忽听一阵喧闹声。

大太监方为的声音明显带着惊慌急切：“王爷，王爷使不得……”

“让开！”

是萧遇。

皇帝轻咳一声，高声道：“方为，不得无礼。请王爷过来。”

话音未落，萧遇已大步走了过来。

区区方为，又怎能拦得住他？

萧遇刚一回府，就得知嘉言被皇帝召进宫了。他立刻意识到不对，他刚从宫里回来，皇帝何必如此？看样子，竟是要特意支开他。

他心中担忧，也不多想，直接翻身上马，直奔皇宫。

听说皇帝支开下人，单独见她，他心里疑虑更重。不顾方为等人阻拦，执意过来。

一眼看到嘉言平安无虞，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萧遇将视线转向皇帝，拱一拱手：“臣鲁莽愚钝，不知皇上召臣未婚妻进宫，所为何事。”

这举动堪称无礼。不过皇帝并不在意，他只笑了一笑：“没什么大事，叙旧而已。”

叙旧？萧遇神色微变，下意识看向嘉言。

嘉言冲他轻轻摆一摆手，用口型道：“回家说。”

皇帝只当没看见她的小动作，笑道：“既然阿遇去而复返，亲自来接。朕也就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