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周景云眸光一闪,迫近半步。

“王府守卫森严,而且, 此时此刻, 你不应该在三百里外的流放地吗?”嘉言神情不变,眼角的余光却看向远处,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寻找帮手。

周景云微微眯了眯眼睛:“守卫森严又怎样?言言, 你是不是忘了, 我四岁开始习武。单论武艺, 未必比齐王差多少。”

至于他在外小心潜伏数日,借着侍卫换班之际溜进来这种细节, 就没必要详细说明了。

嘉言不置可否, 心中遗憾今日把匕首还给了萧遇,不然也不会这般被动。

“至于徙三百里,那也没什么难的,只是麻烦了一些。”

真以为他会乖乖远离京城么?他想做的事情还没做成, 他不会认命的。

嘉言抿一抿唇,没有做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齐王知道了是不是?”周景云稍稍动了一下匕首。

“知道什么?”

“知道你是沈嘉言。”

嘉言不答反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肯定是知道了, 否则不会指使人上书参我, 逼我远离京城。”周景云语气笃定, 继而又道, “他参他的,反正我对这京城也没什么留恋。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嘉言心内反感,她怎么想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她沉默不语,周景云面色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言言,你想必也还记得,当年取消婚约,非我本意。”

这一点,嘉言自然知道,因为他当年就曾说过。

可是,非他本意又能怎样呢?先帝国孝刚满,周景云就被发现和永平长公主衣衫不整同处一室。他一直强调喝多了,被设计了,并没有真的冒犯公主。然而孤男寡女,一室共寝,是不是被设计已经不重要了。

长公主是先帝幼妹,新帝的姑姑。发生那种事情,周景云除了尚主,哪还有其他选择?

当时沈太后尚在病中,亲自下令取消了长宁县主和周景云的婚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周景云在大婚前,曾特意找过沈嘉言,说不愿尚主。

但沈嘉言能怎么办?只能客客气气劝他,以后善待公主,夫妻和睦。

……

见她神情有些恍惚,料想她是想到了旧事。周景云轻叹一口气,低声道:“我从没想过娶公主,一直以来,我想娶的那个人都是你。是,小时候我的确对你有一些不满。但从始至终,你都是我唯一认定的妻子。”

听着周景云堪称“深情”的话语,嘉言并不觉得感动,反而有些烦躁。她耐着性子提醒他:“可是,你成婚了。周景云,你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你明白吗?”

“也可以不是。”周景云声音沙哑,“这个阳陵侯当着没什么趣味。我完全可以假死,抛却现在的身份,和你一起。言言,我们重新在一起,找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嘉言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疯了?周三小姐不是你亲妹妹吗?”

“当然不是,沈姨娘和别人生的女儿,又怎么能算我妹妹?你不知道她的身世吗?”

嘉言胸口一刺,也不细辨其真假。她深吸一口气,神情冰冷:“好,就算她不是你妹妹,你是不是忘了她是怎么死的?周景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毫无芥蒂地和逼死周三小姐的凶手在一起?”

她与周三小姐素不相识,但她始终欠着对方借尸还魂的恩义。

周景云心内咯噔一下,试图解释:“我没有要逼死她,只是想把她送到齐王府。是她自己想不开……而且,她死了,你才重新活了过来。”

嘉言只觉得讽刺万分,心中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