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遇担心,想迅速结束缠斗, 来帮助她。
或许是他的担心太过明显, 去围攻嘉言的黑衣人越来越多。
眼看嘉言差点再次遇险, 他一个分神, 杀死敌人的同时, 右肩也被砍了一刀。
他轻嘶了一声,顾不上伤口,快步杀至嘉言身边。
嘉言松一口气,有他在近前,她心里底气充足不少。
直到解决了最后一个杀手,嘉言才彻底放松下来。她气喘吁吁,几乎连剑都提不起:“你得罪谁了?怎么又有人要杀你?”
她记得两个月前就有人行刺过他。
萧遇环顾四周,确定再无埋伏的杀手,才回答:“左不过是那些人,跳梁小丑,不足为奇。今天出门没带人手,怕有危险,咱们先回去。”
“好。”嘉言答应一声,忽然注意到萧遇的异样。
他右臂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垂着,肩头被血迹濡湿了一片。不仔细看还好,仔细一看,甚是可怖。
嘉言心里一紧,上前凑近:“你受伤了?严重吗?”
萧遇本要摇头说不严重,但此时见她双眉紧蹙,眼中尽是担忧。他心念微动,临时改了主意。
在嘉言的注视下,他清晰地抽一口冷气,勉强一笑,试图宽慰她:“还好,不严重……嘶……”
嘉言听得一哆嗦。
她与萧遇少年相识,自是知道这人一向嘴硬要强,小时候手臂受伤,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此时这般作态,多半是痛到了极点。
“你带药没有?我先给你上药。你不要担心,肯定没事的。”嘉言匆忙稳住心神。
萧遇轻轻嗯了一声,伸手去取腰间随身带着的金疮药。
可能是身上带伤的缘故,他动作缓慢。
嘉言心下焦急,直接动手取出金疮药:“我来。”
她本欲撕开他的肩头衣衫,可惜布料结实,一时没能撕开。
“用这个。”萧遇递给她一把匕首。
匕首锋利,轻易划开了衣衫,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嘉言迅速倒上药粉,又低头从荷包中抽出一条帕子:“这帕子是新的,还没用过,将就先用来裹一下伤。你先忍忍,回家就请大夫。”
怕还有埋伏,两人不便在此地久留,匆忙裹了伤口后,就要回去。
“你的伤,能骑马吗?”嘉言担忧地问,“单手骑马不太安全吧?”
尽管她不清楚他伤势究竟有多严重,但是看他一直垂着手臂,像是抬不起来,她也不想冒险。
萧遇本想说一句“还行,不成问题。”一偏头撞进她担忧的视线中,他临时改口:“那怎么办呢?总不能我们共乘一骑……”
嘉言被他一提醒:“能啊?为什么不能?反正这马神骏,驮两个人绰绰有余了。”
“不太好吧?”萧遇面露迟疑之色,“共乘一骑,离得太近我怕冒犯到你。”
“事出从权,说什么冒犯不冒犯?”嘉言心情复杂。
以前也不见他行事有这么多顾虑,怎么对她表明心意之后,反倒更小心谨慎了?
“嗯,言之有理,是我拘泥了。”萧遇轻轻点一点头,“你先上马。”
嘉言翻身上马,刚坐稳,身后便多了一个人。
萧遇并未贴身而坐,而是极守礼地与她相距一拳的距离。他右手依然垂着,左手紧拽马鞍。
嘉言看在眼中,抿了抿唇,她一手握缰绳,一手持马鞭,低叱一声“驾”,便策马疾行。
骏马行得极快,偶尔能感觉到身后之人身体靠近她的脊背。但仅仅是短短一瞬,就又向后远离。
风声中,萧遇那一声极低的“抱歉”就在嘉言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