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无意强调了“好朋友”这三个字。

嘉言听出来,眨了眨眼:“好朋友怎么了?”

“不怎么。好朋友值得你不告而别时,独独给她留信。”

嘉言斜他一眼,哪听不出他还在耿耿于怀呢?

她只作不懂, 转而问:“对了,你说的有事要和我谈, 是什么事?”

“我想明天和你一起去祭拜一下皇, 沈太后。”萧遇神情郑重, “你重新活转过来, 是该告诉她老人家知晓。”

他寻思过, 与其将她约束在王府,不如多陪她外出。

听他提到姑母,嘉言立刻点头:“是该如此。”

中元节时,她只能遥祭姑姑。能有机会去坟前祭拜,自然更好。说起来,她还没见过姑姑的坟茔呢。

“不过,皇家陵园,我不好进吧?”嘉言有些迟疑。

“所以我陪你一起去。”

嘉言轻轻点一点头:“嗯。”

两人这顿晚饭吃了很久,倒不是吃的太多,主要是聊天。本来是说正事的,可是话题打开后,不知不觉地扯远。两人从沈太后讲起,说着话题转向外戚,随后又说到闻家和秦家。

嘉言死后重生,中间缺少三年,许多事情都是后来从旁人口中听说的。坊间传言,与真实情况相差甚远。

如今听萧遇提起,她时而惊讶,时而气愤。

不知不觉,竟然都要交亥时了,她才回过神:“啊,这么晚了啊。”

“我送你回去。”

“谢谢,不用了。我知道路,也不怕黑。”嘉言脱口而出。

萧遇有些无奈:“你就不能答应一下吗?沈嘉言,我知道你认识路,可我想多和你相处一会儿。”

昏黄的灯光下,他神色认真而坦荡,语气诚挚极了。

嘉言不好意思之余,突然就有点心软。

她很少见到萧遇这般模样,带着真诚的恳求,记忆中的他明明张扬肆意。果然时间能改变人太多了。

嘉言小声道:“那行吧。”

只是送一下而已,算不得什么,不必紧张。

萧遇立时挑眉一笑。

夜色漆黑,偶有星辰。

两人几乎是肩并肩地往西侧院走。

嘉言心不在焉,暗暗唾弃自己。真是的,吃软不吃硬实在是要不得,得改。怎么他一恳求,她就忍不住心软妥协呢。

可是,他对她实在是不错,有些建议几乎是提到了她心坎里去。

这不,回西侧院的途中,他还在跟她探讨沈家武学的事情。

“……你上次说的武功招式册子,可以真正画出来吗?”

“当然可以。我们家传的武功,我怎会画不出来?”

“这武功是当年老侯爷多年打仗经验所成,适合实地作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它真正流传下去?”

嘉言毫不犹豫:“当然愿意的,我祖父、我父亲,都不是拘泥的人,也不在意沈家武功是否外传。不然也不会挑出一部分传到军中。”

萧遇点头:“确实,侯爷高义。”

两人边走边谈,不知不觉就到了西侧院。

“我要回去了。”嘉言冲他摆一摆手,“再见。”

萧遇也笑:“再见。”

直等到嘉言回房,收拾结束熄了灯,萧遇才转身离去。

嘉言在房内,心绪如潮。平复心情许久之后,她才勉强睡了过去。

次日醒的迟了,听说萧遇已经出门了。

她昨天留书出走,闹的动静大。今日好几个或生或熟的人来向她打听。

嘉言只含糊应对:“没什么,就是觉得王府挺好的,王爷又亲自去接,我就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