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给他看的不自在:“萧遇，如果我们只是旧友，那我肯定答应，毫无心理负担。可是……”

“那就当我们是旧友，我们认识十多年，还当不得一声旧友吗？”

“可是，你方才说，你对我……”

“那又怎样？反正过去的很多年，你都不知道，就还当不知道好了。”萧遇神色轻松，可眉宇间带着恰到好处的落寞。

嘉言看在眼中，心里一酸，小声嘀咕:“怎么能装作不知道？这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萧遇望着她，微微含笑:“没什么不公平，沈嘉言。你不告而别，一走了之，又想离我远远的，那才是真的对我不公平。”

两人四目相对，嘉言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她自己的身影。

短短数息间，她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

有少年时两人在宫中隔三差五的偶遇。

有他尽量平静的那句:“……那才是真的对我不公平。”

……

嘉言脑袋一热，几乎是脱口而出:“好，那我先跟你回去。”

萧遇双目一亮:“当真？”

嘉言有点懊悔自己太过冲动，但话已出口，断无再收回去的道理。她只得继续道:“当真。”

萧遇唇畔漾起了轻笑。

只听嘉言又续道:“但是咱们话先说在前面，我不能白吃白住，我得做些什么。当然，或许也可以领点月钱。”

总不能仗着他的好感，白占他便宜。

“可以。”萧遇点头，极好说话的模样。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让她心甘情愿留下，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

“还有，如果哪一天我想走，你也不能拦我。”

萧遇继续点头，心想，怎么可能有那么一天？他口中却是:“嗯，还有吗？”

“没了，就这些了。”嘉言也想不到别的方面了。

“天快黑了，那我们回去？”萧遇指了指巷外。

此时暮色四合，略微有些凉意。

嘉言轻轻“嗯”了一声，随他一道走出巷子。

巷子外，侍卫们仍在不远处守着。

见两人走出来，众人神色一凛，齐齐行礼:“王爷！”

“嗯。”萧遇颔首示意。

明眼人能看出来，与先时相比，王爷明显心情甚好。

倒是王爷身边那个女扮男装的周三小姐眉眼间略带尴尬之色。

这两人在小巷子里时候不长不短。可惜众侍卫离得较远，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接回去？”

嘉言摇头:“我想跟宋二姐他们说一声。”

萧遇没再说话。

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宋二姐作为老板娘还不算太忙。

面对嘉言的请辞，她只问了一句:“心甘情愿吗？”

嘉言瞥了一眼数步外的萧遇，含糊回答:“还行。”

宋二姐拍了拍她的手背:“妹妹，有缘再会。”

嘉言也笑了:“有缘再会。”

这次出行，时间很短，但也不是毫无所获。

“你现在能骑马吗？”走出酒楼后，萧遇转头问她。

“能。”

萧遇点头，吩咐侍卫让出一匹马给嘉言，两个侍卫共乘一骑。

嘉言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萧遇含笑看着，又很快收回视线:“走吧。”

其实他动过两人共乘的念头。只要想想，就觉得心中激荡，终究被自己强行压了下去。

先斯文一点，别吓着了她。

嘉言许久未曾骑马，此时坐在马背上，脑海中竟闪过一个诡异的想法:或许可以骑马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