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遇心内疑云陡生,面上却不显分毫:“驸马说笑了,她既然已是齐王府的人,哪有再领回去的道理?”

“当初是为了试探,现下既然已知道王爷的心意,那就没有再让她留下的必要了。”周景云半真半假解释,“何况府中姨娘实在是念女心切,还望王爷体谅她一片慈母之心,及早让她们母女团聚。”

说到这里,周景云甚至冲萧遇长长一揖。

他姿态摆得很低,言辞也恳切。按说事情不难办成,然而萧遇只是嗤的一声轻笑:“本王若不体谅呢?”

“王爷!”周景云肃了神色,“王爷这话何意?”

“没听明白吗?就是不同意,不放人。”萧遇声音淡淡的,似乎是漫不经心,却不留丝毫余地。

周景云深吸了一口气:“我听说舍妹在王府,先是厨房下人,后是洒扫丫鬟,并不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既然如此,王爷何不高抬贵手放她离去?”

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但眼下看来,萧遇还不清楚她的秘密,否则决不会这般安排她。他不能太不管不顾,以免萧遇生疑。可惜没想到萧遇居然不同意。这就有点难办了。

萧遇拂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驸马爷是不是以为这齐王府是任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自然不是。”周景云神色诚恳,面带悔意,“当日之事是我不对,是我急于确定王爷的心意,不得已出此下策。事后想起此事,心中一直愧疚不安,还希望王爷可以给一个重新补过的机会。”

话说到这份上,萧遇若再不同意,就显得很不近人情了。

然而萧遇只是端起面前的茶盏,缓缓饮了一口。

周景云喉结滚动两下,心内逐渐焦躁。

他心念微转,忽然唇畔牵起意味不明的笑:“王爷为什么不许舍妹回家?莫非是把她当作县主的替身?时不时地瞧上一眼,以排解相思之苦?”

萧遇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一怔,继而不屑道:“周景云,不要把人都想的和你一样的恶心龌龊。替身?亏你想的出来!再说一遍,激将法对我没用。”

他不知道周景云前后态度变化这么大的原因,但料想中间肯定有古怪,更不能让其遂意。

萧遇轻哂一声,继续说道:“人留下了就是留下了。不管她在王府做什么,都不可能再有还回去的道理。来人,送客!”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下人上前,在周景云身前站定,做个“请”的手势。

周景云眼皮微动,心想:如今明的不行,那只能来暗的了。

周驸马来齐王府一事,嘉言是从郑管事口中得知的。

“……在跟王爷说话呢。等会儿你要去正院门口守着,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

嘉言连连摇头:“不见不见,我才不见他。”

别说去正院门口守着了,她恨不得离那儿八丈远。

她现下只想暂时攒钱,为将来过自己的日子做准备,可不想横生枝节。

谁想,约莫过了不到两刻钟,有人来传话:“王爷叫你过去呢。”

嘉言小声问:“周驸马呢?他也在吗?”

“没有,驸马已经走了。”

嘉言点一点头,心里暗暗思索:怎么周景云一走,萧遇就要见她?总不会是周景云又得罪了他,他迁怒到她头上吧?这样的话,她也太冤了。

“快一点,王爷等着呢。”

“好的,这就来。”嘉言随口应着,要真是迁怒,那她就先痛哭诉苦,再怒骂周景云,与其划清界限。

当然,可能也不是迁怒。以前都没迁怒,哪差这一回?或许就是单纯想起她了呢?

如此这般胡乱想着,嘉言人已经到了正院。

看见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