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韵海此时也明白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夏如为什么说不了话,但也猜到一定是出了什么大的事情,立马就带着夏如去见龚何。
龚何此刻正站在窗前看向窗外那棵长得茂盛非凡的梨树,脸上的沟壑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沧桑。
这颗梨树是他的云儿少时在他的院子里种下的,那时他的云儿还是小小的一个孩子,个子才刚到他腰间。
那日是他的寿辰,云儿偷偷叫府中嬷嬷买来了幼树,趁着他早上去上朝的工夫偷偷在他的院子里种下了这棵梨树,说是要送给他的寿礼。
他还记得他的云儿那时笑得格外灿烂,说等梨树长大后要让他每年都能吃到清甜多汁的大梨。
他后来的每年也确实尝到了爽口香甜的大梨。
龚何抚了抚鬓边的碎乱的白发,梨树上的香梨结了一年又一年,如今又开始结果了。
只是,他的云儿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里,龚何苍老的眼角旁集结了一滴泪水滑落了下来。
“咳咳……咳。”
龚何稍稍弯了弯身,抚着胸膛咳嗽了两声。
“父亲。”
门外传来龚韵海的声音。
龚何闻声迅速整理了有些凌乱的面容,转身又恢复到平日里稳重自持的模样。
“进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龚韵海带着夏如进来了。
*
谢梓信这几天的日子过得也是十分糟心。
每日除了上朝和见同僚时腼着一张脸,其余时间都拉着一张黑脸。
倒不是为谢浑断了一条腿而感到烦躁。
是因为谢悦自从上次从祠堂出来后就日日呕吐,吐的他不得安宁。
府中为谢悦请来的大夫说是谢悦有喜了。
林氏和谢梓信听到这件事后如同晴天霹雳。
前者担心谢悦还未出嫁就有了身孕,以后该怎么嫁人,这后半生该怎么办?
后者担心若是谢悦还未成亲腹中就有了孽种这件事传了出去,别人将怎么看广信侯府,他的面子将往哪搁?
本来谢梓信还想将谢悦嫁给高贵的官家子弟做个妾室,为他的仕途上添些助益,如今看来怕是已经不成了。
谢悦在听到自己腹中怀了那个小厮的孽种反应过激接受不了直接晕了过去。
杨氏也知道了这件事但没什么大的反应,这件事总归与她无关,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彩菊院内谢梓信正和林氏闹得不可开交。
谢梓信坚持要让谢悦喝下堕胎药,打掉她腹中的孩子。
而林氏却死死央求谢梓信让谢悦偷偷生下这个孩子再丢出去,大夫说过,若是强行打掉谢悦腹中的孩子,那么谢悦可能终身都不会再有身孕。
一个女人,若是嫁进夫家不能有所出,被夫君厌弃还是小事,府中下人也会瞧不起她,人前身后时时议论,依照她悦儿的性子,光是他们的唾沫星子也会把她的悦儿逼死。
但很显然,谢梓信才不在乎这件事情,比起谢悦,他更在意他的脸面,强行让人将堕胎药给谢悦灌了下去。
谢悦好不容易醒了,又被腹中的疼痛痛的昏了过去。
然而,时浑院的情况也比彩菊院好不了多少。
谢浑自从上次被百川赌坊的人打断腿后就整日卧在床上,大夫来过说他的腿治不了,以后只能拄着拐杖行走了。
因此这几日谢浑的脾气更加古怪,年姨娘每日都要来看他好几次生怕他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今日也不例外。
砰。
年姨娘刚一进门就险些被谢浑扔的瓷碗打中,碗中盛放的米饭零零散散洒了一地,瓷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