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可是刺史府,日后若是来寻麻烦……”

“去了?更麻烦。”

柳天骄也不是傻的,“他家有什么问题,尹夫人不是个好想与的?”

公孙螯道:“他没说谎,尹夫人确实是个仁厚的,但他家老夫人可不是一般人。”

柳天骄来了?兴趣,“师父你继续说啊,他家老夫人怎么了??”

“他家老夫人出生显赫,是徽州王家现?任家主的亲姐姐,一辈子?就专注于所谓的世家体面,挑剔的功夫十成十。”

“贵人都挑剔,她出身世家,又极重体面,面子?功夫应当还?是过得去的塞?”

“面子?功夫当然过得去,尤其现?在?夫家有落寞之势,他家老夫人为?了?帮着儿子?重振家业,很?是舍得下功夫,与世家权贵们来往密切。刺史家小姐和姓袁的那小子?的亲事,就是这个老太太一力促成的。”

公孙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讥讽来,“可我们是什么,一个厨子?罢了?,在?她那等尊贵人的眼中,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奴仆,自?然就不需要以礼相待了?。”

柳天骄听着就来气,“奴仆怎么不是人了?,不过就是出身差了?些,她这辈子?运气好投胎到富贵人家,下辈子?可能连个奴仆都混不上呢。”

公孙螯没想到自?己这个徒弟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若失了?贵贱体统,天下也是要乱的。”

柳天骄总觉得这话不对,可要想不出怎么反驳来。就像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位陛下,生来就是九五之尊,天下都是他的,天底下的人也是他的,别说他瞧不上这些小老百姓,就是要了?他们的命也没人敢说一句不对。可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呢?

凭他血脉高贵,祖宗积德吗?若是哪日天下大乱,换了?主子?,这血脉还?高贵吗,祖宗还?积德吗?柳天骄可是听说书的讲过,大乾朝立国后,前朝那些王室子?弟个个下场凄惨,男的为?奴,女的为?娼,比一般的老百姓还?下贱。

公孙螯见自?己这个徒弟恍惚的样子?,问道:“骄哥儿,你想什么呢?”

柳天骄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在?想贵贱与否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呢。”

公孙螯扑哧一声笑开,如寒冰中突然绽放的腊梅,漂亮得让人有些恍惚,“有意思,有意思,这话居然被一个没念过书的人问出来了?。”

柳天骄一脸懵逼,他师父这么好看的吗?

如公孙螯所料,尹管家转头?就去了?孙大厨家,对方比公孙螯好打整得多,一听是刺史府相邀,二话不说就应了?。

孙醇跟柳天骄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有些高兴,刺史可是江东州的最高官吏,能到刺史府做宴席,也算是一个厨师的荣耀了?。

人各有志,柳天骄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叫他们行事多加小心,贵人家规矩多。

孙醇应了?,还?说若是得了?什么新奇东西,回来与他分。这也算是行规,厨子?宴席办得好,主人家除了?说好的东西外,大多会另外给些奖赏。反正大户人家不差这些东西,乐意搏一个宽厚的名声,顺带展示一下家中的富贵。

除了?孙大厨家,柳天骄还听说巷子里还有几位大厨也接到了?邀约,一时间热闹非凡。话说江东州州城刚建立的时候,好些人都是外地逃难过来的,为?了?生计,一些厨子?便聚集在?这一处,有人办红白喜事的时候也知道来什么地方寻。

后来天下太平,州城官员显贵多了?起来,这些厨子?的身价也水涨船高,家家户户都攒了?些银子?,照理说能换个更好的住处。但哪怕在?别处置了?家业,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提搬家的茬,为?的就是来活便利。

既然请了?这么多厨子?,柳天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