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果然如此,状元郎不消说,榜眼、探花,还有二甲前几名,都围在阁老们身边,张绍桢正笑着比手指探花郎说了些什么,探花郎即刻就向秦首辅敬酒。

这人只好叹气。

绍桢回了座位又被人敬酒,推辞不绝,有内官唱礼:“太子到!”

进士们纷纷跪下行礼。

绍桢见那明黄色的衣角从她眼前过去,才听一句“免礼”,归座。

有人小声对她道:“馥堂,我听说你是东宫伴读,怎么不去见过太子爷?”

绍桢不自在:“贸然上去,我怕太子爷降罪呢!”

那人不知东宫性情,信以为真,也不再提起。

绍桢一边跟同年说话,一边分心朝上堂瞄了几眼,太子正与阁臣们说话,詹事府官员也围在边上,不知说了句什么,储君和臣子都笑起来。

他长得还是挺合绍桢心意的。恩荣宴,天下进士无一不尊崇的阁臣,却是毕恭毕敬地与他说话。

这样的人,刚才还在屋子里跟她偷情。

绍桢心里泛起微妙的虚荣感。

忽然见太子好像朝这边看了一眼,她做贼心虚地移开视线。

没过多久,她余光便看见詹事大人朝这边走来,果然是找她,笑道:“馥堂,去给太子爷敬杯酒吧?算来也有四年没进东宫,难不成还跟太子爷生疏了不成?”

附近几桌都安静了,进士们纷纷拿眼睛偷瞄了过来。

绍桢讪讪起身:“岂敢,岂敢。”跟着詹事大人过去,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给太子爷请安。”

太子严肃又不失亲近的声音便在上头响起:“起来。隔这几步都能闻见你身上酒味,这是喝了多少?一会儿可别出丑。”

绍桢从地上爬起来,作羞愧状低头:“……知错。”

张锦荪是礼部尚书,恩荣宴在礼部举办,他也算是东家,过来打圆场,笑道:“没事,宴上的酒都是甜酒,不醉人的,太子爷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