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的报录官将捷报双手呈给她:“惹张公子笑话,我们不知道您搬来槐花胡同,才这么晚到,真是罪过,连喜钱都不敢讨啦。”
何纨纨眼疾手快地捧了三个大封红过来,交到绍桢手上。
绍桢笑着一一递过去:“哪里的话,请吃杯茶歇一歇。”
正说着,门口又听马嘶之声,是二报、三报到了,新来的几个报录人被引着进屋,同样拿喜钱,见屋里报帖已经升挂起,上写着:“捷报贵府老爷张绍桢高中会试第三名贡士。京报连登黄甲。”
报录人抹着汗道:“叫我们好找,张公子不是简肃公之子么,怎么不在恭毅侯府住,倒搬来了槐花胡同?”
绍桢当年被张家除名的事闹了几个月,后来东宫监国,暗里压了下去,不准议论,知道的人也慢慢少了,还道绍桢是侯府子弟。
这时候提起未免叫报录官尴尬,她一笑带过:“府里住着不宽敞家里已经摆酒了,诸位请来吃些点心。”
纪映是女子,没有帮着接待报录官,去了准备好的宴席处叫开席,再请邻里街坊坐下吃酒。来的人虽然多,却有绍桢的护卫作护院,尽然有序得很。
绍桢这边单开三桌宴席,她做东家陪着报录官吃酒。
报录官用了饭就笑着告辞,紧接着便是绍桢熟识的公卿子弟上门道贺,梁家、叶家、陆家、莫家、王家……一直到天擦黑才散去。
第82章 谈话
“秦大人。”
秦仞正和幕僚说话,回头看去,温和道:“原来是许侯爷。”
许彦炳快走几步,与秦仞同行,拱手道:“秦大人是后日殿试读卷官之首,天下进士,都是大人门生,可喜可贺!”
秦仞淡笑不语,他的幕僚便道:“许侯爷是武将,不了解这些考试的名堂,要说门生,殿试是皇上亲临,两榜进士,皆是天子门生。会试的主考官,礼部尚书张大人,才是皇上之下最大的座师。”
许彦炳哈哈一笑:“我一介蛮子,胡乱卖弄,倒叫二位看笑话了。别的不论,可有一位,总算是以秦大人为座师的。”
秦仞慢悠悠地往前走,看了许彦炳一眼,还是波澜不惊的语气:“许侯爷想说什么?”
许彦炳轻叹一声:“不瞒秦大人,家妹是简肃公遗孀,如今小恭毅侯的母亲,正儿八经是张绍桢的嫡母。这孩子原是侯府子弟,被简肃公养得有些意气,不孝嫡母,不悌手足,最后闹腾得被宗族除名,如今只有逢年过节才上门一趟,见了我连声舅爷也不喊,更别提待家妹的礼节了。”
他瞥了眼秦仞的神色,迅速转了话头:“不过张绍桢到底是在东宫做了这么多年伴读,秦大人自入阁就担任东宫师傅,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性情如何,想来秦大人比我更是心中有数。”
秦仞淡淡地点头:“绍桢对亲长的礼数,我倒是没教过,也未亲眼见过,只论对师长,皇上与东宫也是挑不出错的。”
许彦炳心里暗骂。果然是见面三分情。
他笑一笑:“秦大人说得是,张绍桢乃是被扬州的外室养大的,立身不正,我是他嫡母的兄长,一早就带了偏见,所说自然有失公道。只是有一句话想说给秦大人提个醒儿,听与不听,全看秦大人的心意了。”
秦仞没说话。
许彦炳便道:“张绍桢多年伴读,与朝中要员都有师生之谊,尤其是翰林院诸多学士,常入东宫授课,更与张绍桢关系匪浅。此次会试,张绍桢名次如此之高,我这样与他有嫌隙的人如何想自无关紧要,却有两千会试考生,张绍桢此前乡试仅排末位,联想一下,恐怕惹人非议,读卷官偏袒弟子啊……”
秦仞有些不悦:“许侯爷是将会试当朝官的儿戏不成,糊名、誊录、校对,读卷官判卷,可不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