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桢的态度坚决了一些:“真的不必。小公爷性情豪爽,哪里缺送行的朋友。”

赵弘鄞嘴唇微抿,拳头慢慢攥起。

下人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还有一盏蜜饯。

太子将那盏蜜饯移到一旁,扬了扬下巴,示意绍桢喝药。

绍桢正是害怕的时候,不敢忤逆他,也不敢将那蜜饯夺过来,屏住呼吸,端起碗将药咕咚咕咚一口闷下,但实在苦得厉害,小脸皱成一团,干了半碗喝不下去了,端着碗打算歇一会儿。

太子含笑注视着她,将她拉了过来,伸手揩去她嘴角的药渍,怜爱道:“喝药都这么磨蹭,跟个孩子似的。”接着将药接过来尝了一口,摇头道:“也没那么苦。”

绍桢乞求地望着他,希望他不要再戏弄她。

太子看了她一会儿,半搂半抱地将她圈在了怀里,淡淡地对赵弘鄞道:“听说绍桢失踪时,你不眠不休地在宛平寻了五日。如此情谊也让人动容。但天津是京师屏障,军事要塞,别辜负朝廷对你的期望,去了天津,该收心的,就不要再想了。”

赵弘鄞的拳头攥得泛白,背脊挺得笔直,垂着眼道:“多谢殿下教导。”

太子嗯了一声:“听懂了就退下吧。”

赵弘鄞磕头起身,后退两步转身走了出去。

绍桢愣愣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忽然下巴被人轻轻捏住,太子往她嘴里塞了颗蜜饯,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柔和道:“有这么伤心?”

绍桢迟钝地摇头,蜜饯甜甜的滋味在嘴里绽开,中和了汤药的苦涩,她慌乱道:“不是。”

太子捧着她的小脸,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小可怜。去跟他告个别吧。之前的事就翻篇了,以后要守妇道。”

绍桢反应不过来地眨了眨眼睛。

太子轻轻推了她一下:“去吧。给你半盏茶的工夫。”

绍桢回过神,快步追出去,在山涧旁追到了那道身影,高声喊他:“赵二哥!”

赵弘鄞回头。

绍桢气喘吁吁地跑过去,不等他开口便飞快道:“太子知道我的事了。赵二哥,我们有缘无分,别再想着我,正经娶个大家闺秀过日子吧。我祝你前程似锦。”

赵弘鄞眼中的神采重新黯淡了下去,双手在发抖,手背绷出了青筋,显然沉浸于极度的愤怒之中。

但他只是轻声道:“我不过晚回来了一日。绍桢,我无论如何也不甘心。他只是占了个身份而已……”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沉默了片刻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想抱抱她,但是不远处的几个金吾卫在那里踱步,他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转身离开。

绍桢觉得喘不上气,抓着心口缓了半天,才慢慢走了回去。

……

翌日,金吾卫们在院子外整装待发,只待太子出来便下山回京。

绍桢站在明间门口相送,一步也没有多走,是太子让她不必出来的,免得又吹多了风。

已经说过很多话了,太子贯甲跃马,按辔徐行,直到出了别院大门才回头看了一眼。

她穿了件米白豹纹镶边翻毛斗篷,厚厚的毛领掩住下颌,头上又戴着他给的黑貂鼠暖帽,大病未愈,脸色苍白,眉含远山,眼横秋水,清清亮亮,正在望着他。整个人显得弱不禁风,没有一处不惹他爱怜。

太子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往回走去。

绍桢愣愣地看着他。怎么又折回来了?

几息的功夫他就到了眼前,揽过绍桢的肩膀带着她往屋里去,顺手关门,将人抵在门板上,掀掉了暖帽,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抚摸她的侧脸,低头亲下去。

绍桢挣扎起来,嘴唇却被封住,他的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