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回来了,身上全是血,怕熏着主子,只敢在书房外候命。

皇帝嗅着浓重的血腥味,心跳忽然停了一拍:“孩子呢?”

暗卫回话的语气带着困惑:“回皇上,已经处理了。”

他缓缓坐了回去,半天才找到声音。

“……下去吧。”

……

绍桢有些茫然地站在一间狭窄的庑房中,房门被锁了起来,不知道这些老宫人带她到这里做什么。

她想离开,这些人却冒犯无比地按住她的肩膀,绵里藏针地恭敬道:“娘娘稍安勿躁,请您看场戏而已。”

她皱起眉,上下打量着这个宫人。就算她被禁足,坤宁宫的那些人也没这么放肆过。这是皇帝的人吗?

她没等多久,外面很快有了动静。

两个穿着禁内侍卫服制的男子一前一后地走进这个院子,左边那人手里提着只麻袋,应是装了猫狗之类的活物,那麻袋中的物什一直在动,还挺活泼的,挣扎地十分明显。

两人在廊庑下的台阶前停步,右边的明显地位更高,神色不耐烦地对同伴说了句什么,左边那人有些踌躇,咬咬牙才将那麻袋高高举起来,对着坚硬的青砖台阶狠狠一砸。

绍桢被制住动弹不得,只能这么看着他们的举动,那麻袋被砸在地上,她似乎听见了里面活物传出的哀唤,麻袋随即挣动得更加剧烈,被左边那人提起来、摔下去,反复几次,麻袋中的动静越来越轻,麻袋中渗出的暗红血迹越来越多。

终于,他们停了下来。

右边那人脚步一动,弯下身子,似乎想将麻袋解开,手却停在半空中,顿了顿收回,满脸嫌恶地说了句什么,左边那人点头,两人一道拎着一滩烂泥的麻袋离开。

绍桢闻着空气中缓缓弥漫开的血腥味,眨了眨眼睛。

老宫人保持着缄默,一言不发地带她离开,有两个小宫女一脸神秘地同轿子擦肩而过,叽叽喳喳的,声音又兴奋又害怕。

“快走快走!晚了赶不上了!”

“真的是要摔死一个小孩子吗?是谁家的孩子?得罪了哪位主子?”

“嘘,似乎和坤宁宫有关……哎呀快点走!看完了我再和你说!”

声音渐行渐远,绍桢喉中一甜,昏死过去。

……

再次醒来时,她仍旧在坤宁宫,服侍的人全都换了,是她熟悉的静嶷等人,幸姐笑着来看望她:“娘,爹说您病好了。您生了什么病呀,这么久都不能见我们。”

宝哥在保母怀里坐不住,像泥鳅似的往地上滑,跌跌撞撞地朝她扑过来:“那那……娘……”

绍桢一左一右抱住两个孩子,神色木然:“不会再病了,不会了。”

日子仿佛恢复到了从前,只是住处由乾清宫换成了坤宁宫,皇帝也不再踏足坤宁宫。

内廷的管理权重新回到她手中,尚宫笑容自然地向她回禀大大小小事务,绍桢问起这一个月是谁在管宫。

“回禀娘娘,是孔庄妃。”

绍桢颔首,声音平直地吩咐:“庄妃不驯,藐视中宫,传懿旨,将其锁殿幽禁,不得安排宫人服侍,待遇视同末等宫女。”

尚宫愕然。

……

照顾宋婕妤的宫人悄悄过来回话。

“婕妤的神智恢复了许多,说话也利索了,昨日不知为何,好端端地忽然拉住二皇子,问他手臂上的胎记,死活不放他走。二皇子被吓坏了!”

绍桢道:“给她请个太医瞧瞧。二皇子照顾得好,也不能前功尽弃,照旧去。”

“是。”

过了几日,这宫人再次上门,慌慌张张道:“娘娘!我看婕妤又疯了!比从前疯得更厉害,总是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