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蹒跚地往娘的怀里扑,一边指着姐姐消失的方向,生气地告状:“那那!家家!”

绍桢心不在焉地抱住他:“姐姐有事呢。等你能下地,姐姐就带你出去玩啊。”

宝哥委屈地在她怀里蹭了蹭,绍桢便让人端了碟他最喜欢的奶皮酥过来,一边喂他吃点心一边等,没等来幸姐,通传的太监先过来了。

“皇后娘娘万福!浙江傅总兵傅大人奉皇命给娘娘请安!”

绍桢下意识起身:“快请!”

上一次分别已经快四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面孔,他的鬓边却添了些白霜,穿着二品武官的绯色团花狮子补服,头戴七梁冠,胡髯蓄至下颌,完全是中年人了。

绍桢泪盈于睫,快步上前:“大哥!”

傅成穆跪下磕头,行朝臣参拜大礼。

绍桢的手停在半空中,偏过头擦了擦眼泪,镇定道:“免礼。你们都出去吧。”

陶保母有些犹豫,想将左顾右盼的宝哥抱出去,被她制止了。

众人这才鱼贯而出。

绍桢立刻扑了过去:“哥哥!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你这几年是不是很累,怎么长了这么多白发?”

傅成穆僵硬了片刻才抬起手,艰难地推开她,轻声道:“好了,克制些吧,方才皇上还警告我了。”

绍桢在他怀里蹭了蹭眼泪才退开,执意请他上炕坐下,关切道:“这一仗是不是打得很艰难?看哥哥走路有些不便,是不是又受伤了?”

“前线打仗,哪有不受伤的道理。已经快好了。”傅成穆一言带过,看着坐在炕桌前张着大眼睛,聚精会神望着他的小男孩,忍不住道:“这是太子?”

绍桢嗔道:“只有我们兄妹,叫什么太子,就叫宝哥好了。”又哄儿子:“这是舅舅,乖宝贝,叫声舅舅好不好?”

宝哥仰头看了她一眼,绍桢便给了儿子一个鼓励的眼神,宝哥眨了眨又黑又亮的眼睛,嘴里模模糊糊冒出几个字:“几、几……家家!”

跟叫姐姐一个音。

绍桢赧然,红着脸道:“他半岁生了场病,长得慢了些,都二十六个月了,到现在还不会说话!喊娘叫那那,喊爹叫达达,走路也得牵着扶着。哎,愁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