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递来一方湿帕子,绍桢慌手慌脚地给孩子擦拭,越擦越严重似的,太子拦住她的手:“我来吧。”

绍桢心急如焚:“她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

太子动作一顿,按住幸姐乱挥的双手,一边柔声哄:“乖乖别乱动,擦掉就不疼了,听话。”等幸姐果真抽噎着镇静下来,才用帕子仔细擦着她的眼睛,绍桢帮着摁住幸姐不让挣动,错眼不眨地盯着,太子擦完,让她试着睁开眼睛,绍桢见她眼瞳涣散了片刻才渐渐聚焦,心里顿时一松。

幸姐的哭声又大起来,抓着她和太子的衣服哭嚷:“脸,呜呜……”

这时太医总算过来,两人让开些位置让太医看诊。

索性只是皮肉伤,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

太医用临时带的膏药替幸姐涂了一遍,去堂屋写方子。

孔氏适时开口:“幸而没伤着眼睛,爷和妹妹不必太过忧心,小孩子皮肤嫩,好得也快,用些烫伤膏药,不出几日便能好的。”

吕氏连声称是:“三哥儿小时也被蜡烛烫过,如今一点疤痕也瞧不见。”

太子妃抿着唇:“我那里还有几瓶上好的膏药……”

宋才人神情担忧,一双妙目却不住在太子和大郡主身上流转。

其他三个才人帮不上忙也说不上话,便保持沉默。几个皇孙郡主则是又害怕又好奇地往炕上张望。

绍桢抱着浑身发颤的幸姐,咬牙道:“郡主玩得好好的,怎么就被烫成这样?”

幸姐抽泣着自己回答:“是烛台倒了下来……”

方才在耳房服侍的宫人,还有几个皇孙郡主,都齐刷刷看向了大皇孙。

柳儿迟疑道:“方才只有大皇孙站在烛台边。”

太子的脸色沉了下来:“翊显,是你干的?”

大皇孙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慌乱,神情却保持着镇定,小声道:“儿子急着出去看烟花,一时失手打翻了烛台……儿子下次一定当心。”

幸姐转头往太子怀里扑:“爹爹,我的脸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