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刷地睁大了。

吴太夫人笑道:“今日如何来得这般早。可用早膳了?”

“就等着来寒檀院蹭一顿呢,”绍桢边说笑边行礼,看向张绍棠,“长姐怎么了,脸色这般白,昨夜没睡好麽?”

吴太夫人闻言也看了过去,张绍棠迅速恢复了寻常,不冷不热道:“四弟多心了。”

绍桢含笑点头,吴太夫人吩咐丫鬟给大小姐再添个手炉,接着感兴趣道:“听棠姐儿说,你院里有棵海棠树开花了?”

“哪有秋天开花的海棠?”绍桢诧异道,“这等古怪不吉利之事,长姐听谁说的?”

张绍棠的脸色撑不住了,嘴唇翕翕:“想是……听岔了。”

绍桢仍旧泰然自若地颔首,外面响起丫鬟的通报声:“二夫人来了。”

话毕,一个瘦削的妇人进了屋,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墨绿色绣百子图缂丝褙子,头上戴着赤金烧蓝翡翠钗,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显出几分憔悴之色。

屋里的姐弟俩都站起来行礼。

谁知,二夫人一进屋,便直勾勾地瞪着张绍棠,丫鬟见不对劲,正欲上前提醒,二夫人的表情却一下子狰狞起来。

“你这个招灾的扫把星,我跟你拼了!”

张绍棠满脸错愕:“二婶你说什么?啊!”

二夫人面如厉鬼,挥臂就朝她打了上去,张绍棠躲闪不及,被采住头发狠挨了几下,尖声哭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救命”

满屋子的人目瞪口呆,吴太夫人反应过来,重重喝道:“还不把她拉开!”

丫鬟们手忙脚乱纷纷上前,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张绍棠从二夫人手中解救了出来。

二夫人面孔扭曲着还要扑上去,吴太夫人大怒:“放肆,你要反了天了!跪下!”

一旁的管事嬷嬷见状,忙摁着二夫人迫她跪了下去。

吴太夫人高声斥道:“你这是在闹什么!”

二夫人却伸手指着张绍棠,大哭起来:“母亲明鉴!栩哥儿是被这贱丫头冲得,这才一病不起乃至不能下地啊!我就这么一个命根子,栩哥儿若有个好歹,我也不想活了!”

“满口胡言!”吴太夫人厉声道,“栩哥儿是染了风寒,你是做娘的,没人比你更清楚,和棠姐儿有何干系!”

二夫人哭得更大声:“王道婆说得清清楚楚,栩哥儿是属牛的,被家里西北方位,属鸡的血亲给冲犯了,一家子人,就只有她张绍棠属鸡,不是她,还能是谁!”

张绍棠被她打得发髻散乱,脸也划破了几道口子,面颊高高肿起,青青紫紫,极为狼狈,闻言也哭道:“焉知那道婆不是收了谁的好处,故意这般挑拨,婶婶怎能听她信口雌黄来打我,我真是有苦说不出,不如死了干净!”说着便要去撞墙,丫鬟赶紧拽住了。

二夫人视若无睹,朝吴太夫人哭喊道:“母亲!王道婆和我几十年的交情了,她不可能诓我!母亲再疼爱孙女儿,也不能不顾孙儿的死活啊!栩哥儿是二房独子,他若没了,我们二房可就绝后了母亲!”

吴太夫人嘴唇颤抖,看着都要气晕过去了,绍桢见势忙上前给她顺气,又支使丫鬟拿她常吃的药来:“祖母消消火,别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