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很识时务。
绍桢仰头亲了下他的嘴唇:“咱们好好过日子吧。”
太子搂紧了她。
……
许是一直惦记着幸姐,绍桢早早便醒来,身侧倒是空了,伸手一摸,也是冰凉。
她从床上坐起来,大红流云罗帐外的宫人闻听动静,上前将罗帐挂起,李嬷嬷和横山、静嶷两个一等宫女,领着另四个二等宫女,都伏地行跪拜大礼,声音里洋溢着喜意:“娘娘大喜!”
绍桢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按理说,今日是她“新婚”头一日……
“起来吧,”她温和道,“道贺便要同喜。屋里服侍的,都赏十贯钱,外头服侍的赏八贯,去找孙嬷嬷支取。”
众人自然更加高兴。
绍桢看着喜气洋洋的李嬷嬷,想起昨日她回去拿烫伤膏,便道:“嬷嬷昨儿辛苦多跑了一趟,也不能白拿你的膏药,赏钱格外添一倍罢。”
李嬷嬷忙道不敢:“这都是应当应分的,何况并没派上用场。奴婢回来得不是时候,太子爷已命人去端本宫取药了。”
绍桢微微笑:“嬷嬷不必推辞,你替我着想,该得的。”
李嬷嬷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谢了赏。
宫人们捧着盥洗用物进屋,横山和静嶷还是头一回近身服侍,不知主子脾性,难免有些小心翼翼,绍桢由着她们施为,并不严苛挑剔,宫人们紧绷的心绪也稍可放松。
静嶷笑着凑趣:“爷体贴娘娘呢,怕吵醒您,还特意绕去了净房洗漱。”
绍桢微摇头,不置一词。
正提到太子,他便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穿了身品蓝色遍地银满绣螭龙缎袍,腰系松香色弹墨嵌玉带,头上戴着青玉金翅冠,双眸明亮如曜石,当真是不怒而威,神采焕然。
宫人们忙福身请安。
见她已经坐在镜台前,太子唇角微微上扬,随意抬了抬手免礼,往藤椅上坐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梳妆。
宫人们在他的注视下有些束手束脚,将侧妃的头发都扯下来两根,绍桢从圆镜中看了她们一眼,好歹很快沉稳下来,顺顺当当地梳了个一窝丝攒髻,簪一对点翠镶南珠金银绞丝花钿。?髻太沉,想想便算了。
等她梳完头,上了粉,太子不觉起身,从漆奁中取了一支螺子黛,轻轻捏着她的下颌转过来,端详片刻,往她眉上细细画了几笔。
绍桢转头对镜一瞧,娥眉翠黛,逶迤横烟,细观倒是多了些媚态。
太子求她夸奖:“画得好吗?”
绍桢轻轻摸了摸:“看着都不像我了。”拿了湿帕子想卸掉,太子捉住她的手不准,越发来了兴致,用丝绵蘸取口脂,专心致志为她染唇,玫瑰和凤仙捣碎滤汁制的口脂,染得双唇如鲜花般娇艳欲滴,整个人都光艳起来。
绍桢见他眼眸深暗,知道是又起了心思,大早上的不太想配合,便扶着椅手起身:“快用膳吧,早些出门。”
太子轻轻摁住她的肩膀:“急什么,幸姐这会儿还没醒呢。”低头亲她的唇,气息渐渐紊乱,手掌也滚烫起来,挑开衣襟钻进去。
绍桢躲闪不得,被按在镜台上来了一回,青天白日敦伦,抬眼便望见镜中的荒唐人影,心里羞耻难当,等他退出去时,浑身发软地搂着他的脖子:“混蛋,我又得重新梳洗!”
太子笑着将她抱下来,意犹未尽地亲了亲她的唇角:“我再给你画一遍就是,别生气。”
宫人们早在画眉时便如流水般退了出去,屋里没有别人,他做小伏低起来也十分自如,口脂被他吃了大半,残留着斑驳的桃红,索性卸个干净,洗了把脸重新上粉,涂了点胭脂提气色,她不肯再描眉点唇,于是遗憾作罢。
好在发髻没怎么弄乱,绍桢穿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