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桢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太子像对待赏识的臣子一般,温和问道:“赵大人这是要下衙回府?不必在此耽搁,径回便是。”

赵逢辰没有顺着太子的话,他答道:“多谢太子爷挂怀,只是微臣并非归家。”

他竟然将手里握着的伞递给了绍桢,微笑道:“馥堂往日都是这个时候回家,微臣早上见她并没有带伞,是以多走一趟。”

太子笑容一顿,淡声道:“是吗。”

绍桢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冷凝下来,实在弄不明白赵逢辰为何这么没有眼色。往日明明是很通情达理的人。

她连忙将伞推了回去,笑道:“赵大人您自己留着吧。太子爷专程来接我,我和爷共用一把也就是了。您也早些休息,我们这就回去了!”拉着太子就要走。

却没拽动。

太子站得稳稳当当,嘴角噙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和煦道:“哦,难怪有人同孤说,桢儿在济宁这两年,颇为仰仗赵总河。今日一见,孤才发觉,赵总河的长相,同她从前的一个老师倒有几分相像……”

赵逢辰恭敬听着,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不知是哪位大儒?”

绍桢莫名焦急,拧了太子一把,生硬道:“你走不走?我走了!”转身疾步朝甜酒巷去。

太子稍后才跟上来,不知道和赵逢辰说了什么,冷哼道:“说这一句,你就受不了了?”

第198章 道长

绍桢站住脚,低声骂道:“你有病啊!他又不认识楚琼,你好端端地说别人干什么?”

太子轻嘲道:“真没什么,我提一句又如何?你在他眼里可是个男人,用得着他巴巴地来送伞?姓赵的到底怎么回事?是他有断袖之癖,还是……”眼神微沉。

绍桢心中不安,面上保持镇定:“你想多了,我又不是金元宝,还能人见人爱不成?他都跟我共事两年,关系亲近一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去年有一回我烧了厨房,还是去他家里用的晚饭。”

太子有些疑惑。

绍桢立刻找到了解难的法子,有些阴阳怪气道:“哦,翟子赫没跟你说啊?赵逢辰就住我隔壁,东边的院子就是他家。”

太子想起来这茬,又听她提及翟子赫,抿唇不说话了。

绍桢哼了一声:“翟子赫惹毛了我,已经叫我赶出府了。我知会过你了啊。”

太子此事做得不体面,有失风度,一时在她面前落了下风,只好暂时搁下追究赵逢辰的事,僵了片刻,哄道:“好了,赶出去就赶出去,要是身边缺了人,我那些侍卫随你挑选。这也是最后一次,等你进了东宫,再也不会安排什么人了。”

他肯暂时放过就已经很好,绍桢心下一松,仍然绷着声音道:“回家吧。”

回了甜酒巷宅中,厅堂中并未见得道士模样的生人,绍桢四下环顾一周,问道:“不是说闻觉道长请来了吗?你在何处待客?”难道是去了东厢房看姐儿的状况?

她整要往内院走,手臂便被拉了一把,回头看他,目光疑惑:“怎么了?”

太子深吸一口气:“不在后头,你好生坐着去将人提过来。”

一旁的侍卫拱了拱手,转身大步出了厅堂。

绍桢狐疑地打量着他:“提过来?你是不是将人得罪了?道长不肯看诊吗?”

太子避而不答:“人过来你就知道了。”

绍桢满腹疑虑,只好在上堂坐了,等候不多时,便见方才出去的那侍卫伙同另一人,一左一右提着个五花大绑的老道进来。

那道人须发皆白,形容清癯,与当初派去打听消息得来的闻觉之相貌全然相符。

绍桢大惊,倏地起身,转头质问太子:“这是怎么回事?如何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