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倒不知其中缘故。馥堂今日既然有谈性,不妨说一说?”徐昭寅笑着问。

绍桢见他神色,实在看不出是假装还是真心,顺势道:“那日与徐兄话别,小弟回衙门时,门房禀报说有人塞了张字条进来,徐兄猜一猜,上面写的什么?”

“说杨胜要自杀?”徐昭寅漫不经心道。

绍桢心中一跳:“徐兄如何知道?”

徐昭寅神色莫名:“看来我猜对了?我是听说,杨胜当晚自缢未遂,被你们救下来,才吐露了秦仞的交往。是以有此猜测。”

绍桢暗自皱眉。

她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若真是徐昭寅送的字条,这会儿也该亮明身份,讨要好处了。

或者是他有为难之处,与秦仞有什么关联,只能暗中相助。

又或是,那字条不是他送的。

徐昭寅笑问:“高人是谁,馥堂可找出来了?”

绍桢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已经有眉目了,正在与那人联系呢。”

她快速结束了这个话题,从瓷缸中抽了张纸筒出来,摊开放在桌面上。

绍桢笑道:“徐兄看看,这是我新淘来的澄心纸,若放在日头下看,能看见一株株祥草,实在是雅致。”

徐昭寅接过来看了看,意兴阑珊道:“确实风雅。不过我一向不好读书,对用纸更没什么钻研。”

绍桢也有些索然无味。

她对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点把握的。几番试探,徐昭寅都没什么反应,那字条,根本不是他送的,或者借徐夫人之手送来。

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徐夫人是怎么知道的?徐夫人娘家也不当官啊!

第180章 约见

这夫妻俩指定有什么事情,绍桢一个外人却不好插手。

还是等见过徐夫人再说吧,眼下暂时不要同徐昭寅坦白了。

绍桢是这么想的,徐昭寅却笑了笑:“馥堂往日可不是这么对我这么殷勤的人,今日叫我过来,真的是为了公事吗?不妨说明白了。我要是知道什么,也好为你解忧。”

真敏锐啊。她不过是多说了两句话而已。

绍桢暗叹,面上神色不变:“徐兄多想了。只是家里太太从燕京过来,小弟一时高兴,才多了点兴致。不然,赵总河还滞困京城,我有什么好心情呢?”

徐昭寅的眼神也回暖了几分:“原来如此。夫妻相聚,确实是喜事。”他调侃似的道:“不过赵总河如今境况,恐怕有大难,馥堂又暂理河道府,到时升任副总河的,未尝不能是你。对赵总河自然不能说,对馥堂,倒是好事。”

绍桢轻微地皱了皱眉。河道府里早有这个说法了,徐昭寅恐怕也是见她有升迁的可能,弱冠之年的四品官,结个善缘又有何不可?他才半点推词也没有就主动来了河道府。

这也是官场常态。

绍桢没有说自己的心思,只笑着应付过去:“小弟尽力而为,仅此而已。”

又谈笑几句,才送徐昭寅离开。

绍桢回了家,有些头痛。

她要怎么约徐夫人出来一见呢?总要掩人耳目才是。

算了,丢给张鼐解决吧!

……

正是午时,江边的酒楼人来人往,吆喝声、叫卖声杂成一片,十分热闹,显得楼上的一间雅座格外幽静。

江氏严严实实地戴着幂篱,沿酒楼的楼梯而上,到了雅间门口,步履才稍微慢下来。

她没有带婢女随行,抬手轻轻叩门。

才敲了一声,木门便打开了。

雅间桌前坐着个姿容极为出色的年轻人,竹簪挽发,穿着竹青色细葛布圆领袍,却是面如白玉,鬓黑光净,这样朴素的衣着,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