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经过一片海域时,能看到大大小小的船只忙碌穿梭于港口。
海港上驻扎的海军,穿着蓝白相间的军装,与蓝天白云相得益彰,格外养眼。
行驶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车上的乘客逐渐减少,最后竟只剩下两人。
那人好奇地看了她好几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同志,您这是要去干休所么?”
“您怎么知道?”
钱莱细细观察对方,浅军绿色的衬衫,下配军绿裤。应该也是一位军官吧?
那人莞尔浅笑,托了托镜框:“因为前面就是干休所了。能坐到这站的,应该都是去那里的。你是去探望哪位首长的?”
“顾撼川,顾副师长,您知道他么?”
“顾副师长?太知道了。我就是负责他康复的大夫。我姓谭,谭云海。请问您是他......?”
“谭大夫您好,我是他......家人,我叫钱莱。”
“你姓钱,是他未婚妻吧?!”
那人眼睛都亮了,兴奋之意难掩:“您来了就太好了。顾副师长现在正是处于人生最大的挫折中,他真的很需要鼓励。有您在,应该能重新激发他的求生欲了。
老实说,最近他自我断食已经好几天了。谁劝都没用。现在,连他家人都束手无策。”
“但,我们从来没见过面,我也不知道,我能起多大作用。不过我会尽力的。他的病情是怎么样的?”
“子弹穿透腰椎,造成了脊髓横贯性损伤。我们的技术目前还无法修复。如果不能修复,那,他就永远不能再站起来了。”谭云海低下了头,心情沉重。
“我可以看看他手术后的所有检查报告么?”
“你看得懂专业医学报告?”谭云海相当诧异。
“看过有关书籍,让我试试吧。不懂的地方,我向您请教。”
谭云海带着钱莱走进干休所,将所有资料交到她手上。
钱莱细细查看了每一处细节,然而有些位置的情况表述并不十分准确。
再加上,随着时间推移,很多数据都需要重新检查,更新后才能做出进一步准确的评估。
即便如此,钱莱依然像捡到宝一样兴奋。她的实验进行到现在,眼看就可以进入活体实验阶段了。
一旦动物实验完成,便要进入临床实验。寻找合适的病患参与研究将是非常关键的一环。
而顾撼川的伤情,恰恰是她最需要,也是最难挑战的类型。
原本她还为寻找病患发愁,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谭医生,我看首长的某些参考值已经过期很久了。如果我们想要获得最新数据,咱们干休所可以为他再做一次全身检查么?”
“干休所可没有这样的能力,得去军区医院。”谭云海顿了顿又提示她,“但目前,得先让首长正常吃饭,喝水。他都绝食绝水三天了。谁劝都不听。要不,你试着劝劝?”
顾撼川的病房设在一层走廊的尽头。
钱莱跟着谭医生从三层办公室刚一下来,便看到一层楼道里站着很多病患和家属,都在向楼道尽头某处张望。
“还是顾副师长吧?哎,每天不骂人,就像没吃饭似的。”
“说来也真是可怜哦。不到二十八岁,就瘫痪了。能不闹么?!”
“他家里人最近都没来看望他了吧?”
“来一次,让他骂一次,谁还敢来?”
“不是听说他未婚妻要来了吗?都这样了,还想着结婚啊?”
“小点声。听说,他的事,京里很重视。这亲事,也是上面应允的。咳,就是找个人伺候他,给他安慰。”
......
钱莱一路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