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作别的女人,早就跑路了。
哪像江月那样任打任骂还不肯放手,甚至一度还为了讨好这家人处处退让。
要是有江月在这儿,哪里轮得到她来受这些窝囊气!
毕竟人家才是真正的大房正妻,不管嘴上怎么嚷嚷、怎么欺负,面子上总还得给她几分。
自己却是个进门都没名没分的人,受点委屈也只能憋着。
上辈子她一缠上程振武之后,什么活都不用干,过得好不轻松自在。
程振武那时候多疼她啊,几乎是有求必应,哪儿像现在这样甩手掌柜一样什么都不管。
没人敢安排她去做这做那!
她还记得当初去男方家的时候,只要露出一点不高兴的表情,立马就被哄着宠着,生怕惹她生气。
谁像现在这般低声下气地去伺候别人脸色?
一想起来就越发生气,恨不能立刻收拾行李拍屁股走人。
但想到一旦走人就得回到老家那个更糟的境况,心里顿时就泄了一大口气。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开那些束缚、换来片刻喘息的机会,不能就这么放弃。
可是想想自己没别的去处,只能硬生生地把这些委屈咽下去。
她的亲戚没一个靠得住,朋友也早已因各种原因疏远,外面既没有赚钱的手艺,也没有落脚的地儿。
除了继续留在这儿装乖扮柔,还能怎么办呢?
咬牙进了屋,脸上的表情冷漠得很,一句废话都不想多问。
眼神里更是藏不住的情绪:愤怒、不满、不甘,甚至还有一点怨恨。
她不想表现出来,但也根本伪装不出来。
里面人肯定很快又要嚷嚷起来,只要应付过去就行。
果然一进屋,对方就开始喊叫抱怨,说什么饭菜不合口,说是换了人就不如意了。
胡娟只是默默地听完,也没解释,只想着草草应付,早些结束。
每次都这样,生一次气就买颗糖哄,没钱就给程振武打电话要!
真是惯得没法说了。
她心想干脆彻底摆烂算了,反正不管做什么都会被骂,还不如图个自在轻松。
绝不能再让自己吃一点亏!
她终于下定决心:这次必须把该拿的好处拿到,把账算清楚,否则以后的日子就没个尽头了。
等胡娟再次回到程家的时候,外面安静了不少,叶母的嗓门也被喊哑了。
看来刚才发了顿大火,已经把自己嗓子都说累了。
整个屋子死寂一般,仿佛空气中都带着疲惫与压抑。
本以为胡娟出门去了,叶母觉得她不会丢下自己不管,于是变得很放肆,对着胡娟一通狂骂。
她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诸如“贱人”、“扫把星”,还有什么“勾引人的妖精”之类,恨不得把她所有缺点统统抖搂一遍,羞辱到底。
她搬出了当年对付江月的那一套方法,以为胡娟也跟江月一样,就算委屈受尽了也只能憋着,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反正骂不跑。
因为她太熟悉这种手段了,也知道江月当时是如何一次次忍受下来却又不敢逃离。
既然江月都能忍得住,这姓胡的凭什么不可以?
但事实证明,她太高估自己的威力了。
她的那点小手段在胡娟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人家压根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胡娟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真要是死了,人家心里怕是要暗自拍手拍得更欢呢。
不仅不会伤心难过,恐怕还巴不得早点解决这个麻烦。
老太太忍不住想念起江月的好来了,那种温婉体贴、任劳任怨的性格多让人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