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沈怅雪,温润儒雅舍己为?人温柔勇敢又小心翼翼的沈怅雪,为?了同?门袍泽就算受了伤也装无事的沈怅雪。

他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绝不可能!

想着想着,钟隐月突然感觉到一阵视线。

他偏过头,床上的兔子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两只眼睛,正看着他。

钟隐月丝毫没?注意?到兔子复杂又忐忑的眼神:“做什么?”

兔子还是看着他。

钟隐月突然想起?来,这兔子很抗拒他看到那段影像,甚至叼着法器满屋子乱窜,伤口裂开?都拦不住它。

仔细想想,这很没?道理。就算它是有道缘的灵兔,可先前钟隐月也拿到系统给的翠玉镜了,凑近它的时候就在腰上挂着。

且除了翠玉镜,钟隐月腰上也挂了一两个其他的法器。从钟隐月触碰到承载影像的玉镜时感受到的灵力来看,他腰上随便一个法器都比那玉镜的灵力高上数倍。

若是灵兔,为?何不叼灵力更充沛的法宝?

说起?来,这天决山上的动物都很通灵性,毕竟这可是仙山之地。

虽说这些动物不修道,但大多数都能听?懂人在说什么。

就算看不见系统,也听?不见系统的声音,但单是从钟隐月当时向系统确认而说出口的话来听?,也能知道钟隐月要拿到手的东西是什么。

这兔子知道是沈怅雪要杀白忍冬?

不对,这是乾曜山的兔子,还是那条偏僻路上的兔子,怎么可能知道玉鸾山这些事。

那它为?什么非夺那玉镜?

钟隐月忽然发觉这兔子有些蹊跷。

他盯着兔子。

兔子对上他的目光,别开?脸,眼底深处却升起?一丝慌乱。

正盯着它看的钟隐月这次没?错过这一丝慌乱。

钟隐月抬起?手,饶有兴致地搓了搓下巴:“你一只受着伤的病兔子,下午那会?儿为?什么那么拼命地要夺玉镜?”

兔子闭上眼,把脸别开?得更远,只留给钟隐月一个浑圆的后脑勺。

钟隐月乐了:“还挺爱生气。算了,你不过也就是个兔子,能有什么心思,多半就是想玩玩呗。我也不是质问?你,我不怪你,你最?后不还是没?抢过我?”

钟隐月移开?目光,望着暖炉里的火,托起?腮来,“不过你可真奇怪,我从没?见过受了伤还能跑这么快的兔子……你是很怕我看到什么不成?”

兔子肉眼可见地突然一僵,脸上浮上一层心虚来。

“你后背上的伤,还不是刚刚才造成的,瞧着像之前就有的。”钟隐月眯起?眼来,“你不会?是沈怅雪吧?”

兔子两只耳朵猛地一哆嗦,本能地想警惕地竖立起?来。

可立起?到一半,它又硬生生把它按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

钟隐月分明看到它的小脑袋都颤了一下。

他心中觉得好笑,这兔子的演技过于拙劣。

钟隐月故意?跟它沉默地僵持片刻,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兔子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不过,到底为?什么沈怅雪会?动手?”

兔子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溜了起?来。

这次它立刻竖起?了耳朵,边仔细听?着对方的动静,边把头慢慢一点?点?扭了回来。

直到用余光瞟到钟隐月又把脑袋挪开?,此?刻在望着暖炉的火出神,并没?看着自己,它才放心地回过头来。

钟隐月望着火光发呆。

他在思考。

兔子心中忐忑不安,紧张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往毛裘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