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钱咏不胜其烦,起了散伙的心思,因而和吴坤起了争执,又将罪证罗列,交给了与自己交情非凡的风如春。
钱咏早便知晓自己会死,正如风如春一般。
直到沈寂带她去春风坊,风如春借机将藏罪证的地点透露给了沈寂,最后有了今夜这出声东击西,由伍六七和阿成引开对方注意,再有自己去春风坊迷惑对方今夜她身后应该就跟着对方的探子吧!
其实他们所有人做的这一切,都只为了掩护近棋前往北面竹林寻找钱咏留下的罪证。
虽说这只是猜测,但基本的脉络说的通。
只是钱咏二人做的究竟是什么生意?竟引得钱咏惨死,春风坊大难。而今夜的黑衣人与伤近墨的那些人又是谁?至少不会是吴坤的人,只怕这背后还有一支势力,隐于市,匿于街坊,不为人知。
她想起了毒杀孙小李的黑衣人。
千澜仰头看着案前不发一语的沈寂,余下众人面面相觑。
良久,才听沈寂下令:“去吴府,捉拿吴坤归案。”
……
入秋时节,夜晚有些冷。吴府祠堂里灯火长明,空气里似乎弥漫着香烛的气息,大堂极静,吴坤跪坐在祖宗排位面前,双手合十。
管家这时闯入,打乱了满室的庄重肃穆。
他很慌张,指着外头手都在发颤,“老,老爷,衙门又来人了!”
烛火跳动,好像地狱狰狞的恶魔,无形将吴坤的影子撕碎,祠堂静的可怕。
管家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吴坤缓缓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眸微微一动,苍老的声音响起,听上去不像四十有几的人。
“都来了谁?”
管家神情微怔,“为首那人是沈寂沈大人。”
“沈寂啊。”他微不可查的叹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又阴恻恻的笑起来,“治咏,我本该听你肺腑之言的,本该听的。若我听了……也罢也罢!”
他颤颤巍巍的起身,去为香案供了三炷香,又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喃喃,“吴氏先祖在上,今朝不肖子孙错信他人,犯下大罪,如今大错已铸无以为补,令祖宗基业毁于一旦,罪无可恕,已无颜面再见列祖列宗。只得血洒于灵前,以赎罪状。”
说罢,再磕一头,却猛地起身撞向香案,砰的一声,香案翻倒贡品掉落,吴坤更是头破血流,不省人事。
管家大惊失色,“老爷!”
沈寂等人闻声赶到,吴坤却已然咽了气。
伍六七上前去探吴坤的鼻息,拧着眉毛向沈寂道:“大人,我们来晚了一步。”
大人面色冷冽的可怕。
吴坤自尽,线索在这里又断了。
管家伏在吴坤身旁,缩着身躯不敢看向沈寂,却依然害怕地浑身发颤。
吴坤白日里尚且好端端地与沈寂和千澜见面,怎的夜里忽然自尽?是因为沈寂拿到了他洗钱的罪证?
不可能,他不能消息那么灵通,近棋前脚刚回到县衙,他后脚就收到消息?
吴坤怕是没那个能力!
那就只能是他身后之人逼死了他。
这未免太骇人听闻。
郑羽也一脸凝重,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珑汇会隐藏着这样大的势力。
“沈五哥。”他看向沈寂,“如今该怎么办?”
沈寂双眸微眯。
这吴坤背后之人这么做无非是不想他们查到生意上去。既然如此,那便从山东开始查起,越不想为人知的事情就越容易暴露。
他问郑羽:“流影现下何在?”
“山东,上次让他去查钱咏二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