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能是他准备的。”
千澜想起书房旁边的账房也起了火,于是道:“没准就是他准备的,账房也起了火,搞不好是他做生意赔了钱,或者做的生意见不得人,他自尽顺带着将账本烧了,毁掉证据。”
“那你觉得他这么做官府不会更加起疑?”沈寂反问她。
账本毁了不代表证据就永远没有了,只要不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善后,那么凭沈寂的能力,在山东或北直隶也不难查出些什么。
何况还有锦衣卫。
厂卫眼线耳目遍布全天下,只要他们盯上的人,怕是插上翅膀怕也不能逃太远。
千澜禁口,是她草率了,办案不能全靠猜。
沈寂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不过你说的也不全错,书房和账房隔着一个甬道,才刚刚下过雨,账房的火起得不对劲,而且只少了些他生意上的账本,可府里中馈这一块却丝毫未损。钱咏在山东的生意兴许真有问题,我会让人去山东查的。”
千澜脸色好了点。平时别人说她什么她都不怕,最怕就是别人说她没用,尽会帮倒忙。
好在沈寂最近对她多有包容,虽然不知因为什么,但这态度她很受用,心里便没有任何介怀,又笑嘻嘻地将后面的话都说了。
“从朱姨娘处得知,钱老爷与李氏最近两年关系很不好,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还曾惊动过李氏娘家的人,险些休妻。所以不排除李氏与他因感情不和而杀人的可能。”
“我在盘问李氏的时候,确实也并未感觉她有多伤心,而且很寡淡,我问她钱老爷平时喜欢什么的时候,她显得很激动,说钱咏平时爱皮影戏成痴,如姨娘就是他在看皮影戏时认识的行首,没两天就接回府抬了姨娘。说起如姨娘,她更是恨的牙痒痒。”
“我还特地问了年关负责鞭炮采买的是谁,大人猜我听到了什么?”千澜笑望着他,一副你不可能猜出的模样。
沈寂看她半晌,“府里中馈并非李氏主持,李氏主母之位行如虚设。”
这是肯定句。
千澜惊讶道:“大人怎么知道?”
沈寂淡笑不语,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当年文清候府五房同样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他的五叔因宠爱一个姨娘过重,分府别住后将府里的中馈交给那小妾操办导致宠妾灭妻,家宅不宁,他的一个庶弟也死在那时。
后来以那姨娘被处死了事,他五婶那时每日的怨妇模样他记忆犹新,但这事儿不能说,家丑不可外扬。
“这府里中馈如今是朱姨娘在管,又有老太太撑腰,府里无一不服,鞭炮的事情也是她安排的。”
“如果是府里的人投放的火药,那只能是在鞭炮里动手脚,在外购买火药很不可能,咱们可以从这开始查。”
沈寂点点头,从圆椅上站起来,“有些事情问府中下人或许更清楚,等你问完了钱府大小姐,就先回家去,明儿再提两个下人去县衙问话。”
是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四舍五入算不算他怜香惜玉?
无论是什么,她听了这话心里高兴,于是看沈寂里去的背影都觉得他更加高大伟岸,脸上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