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清楚呢?
不说退婚之事,早年间千澜和沈宴的婚约人尽皆知,如今沈宴与尹家姑娘的亲事亦是无人不晓,那必然是要千澜这边退了婚才能全了沈尹二府的两姓之好的。
就说这查案,古代这么消息闭塞的地方,她在中南湘楚之地的一个小县衙里供职,若非刻意,应该很难入得了厂督之耳吧?
准确来说,应当是聂允在查沈寂,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价值入聂允的眼,属于和沈寂走得近而不小心被查到。
想到这里千澜不由要问:“大人,您可得罪过聂允?”
沈寂轻手摩挲着汤婆子,其实他喝了酒,浑身很烫,所以他才只让近墨给千澜烧了两个上来。想起这个,他低声笑了笑,话语里却透着怅然。
“这些年林林总总,我得罪过许多人,其中不乏有与太子党派意见相左的,也有看不上我凭借太子坐到如今的位置的,但像聂允这般权臣,我哪里有机会得罪他。”
同西厂有过节的素来都是锦衣卫和督查院,他早先是在詹事府任职,应该也没机会和聂允有冲突。
“那可就奇了怪了。”
千澜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在聂允有无暗中调查他们一事上多费脑筋,不妨仔细去问他来的痛快,虽说人家也不一定会回答。
但让千澜想都不敢想的是,聂允会在三日之后游湖时忽发奇想叫她一起。
而她也在见到聂允第一眼时想明白为什么他会记得她。
……
杭州冬日雪下的大了,不比好雨知时节的春夏,秋冬时的西湖显得萧条了些,却又是另一番美景。寒湖雪柳仿若玉树琼花,临阁远眺,天空与山水同色,湖心一点,如同镶嵌在镜湖中的玉石,在微光之下粲然夺目。
聂允就爱这萧条又素净的景,安静且干净,他派人在岸边支了个火炉。
今日的聂允身着一间灰青暗纹常服,外头披着一件宽大的灰鼠皮大氅,厚大的毛领将他半张脸掩住,只露出冷峻的眉眼,瞧上去更让人觉得“生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