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赵煜风手捏了捏,我脊背瞬间僵直。

他语调有微微变化,听着有种干涩感,又道:“头低下来点儿……”

我顺从地低头,兽毛铺就的床上温度仿佛一直在升高,御帐里蜡烛点得也太多了,熏得人流汗发热。

我又想起那次在客栈里他替我纾解药劲的一幕来,彼时他克制而礼貌,此时他放纵而粗鲁,这两人竟会是同一个人,实在让我感到费解。

赵煜风仿佛很满意,不再惦记匣子里的东西了,两人脸涨红着,衣裳微乱,四目相对了一会儿,他喘着气,眼里带着点儿笑意,伸手粗鲁地掐了掐我脸颊。

继而起身直接把我抱了起来,我头埋在他肩上暂时装成一只鸵鸟,心想将来要是还能回到家里,让我爸知道了这丢人现眼的事,他一定会把我这老谢家三代单传独苗给打死。

直至御榻前,赵煜风将我在食案一侧放下来,对外道:“来人!”

外边进来两个太监听令。

“添副碗筷,进来伺候。”

这就算逃过一劫了,我心想,而且还有肉吃。

屁股啊屁股,我对不起你,我拿你的清白换肉吃,但我也是为了不让你受更大的苦,乃是为了大局着想。

我努力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确定地问:“皇上,奴才能吃吗?”

赵煜风:“吃吧。”

等不到碗筷了,我按捺不住地用手抓了块野猪肘子,大口大口吃起来,肘子烤得皮酥肉软,好吃到感人。

赵煜风仿佛不饿,坐在一旁盯着我吃,脸上仍旧泛着红,提醒着我刚才我有多卖力。

有太监上来替他斟酒,他喝了半盏,眼神里现出些许醉意,剩下半盏递到我嘴边。

我稍一犹豫,想起方才的拔丝,不卫生就不卫生吧,就着喝了。

结果差点儿当场被烈酒呛死,抓着肘子,流下两行眼泪来。

赵煜风竟然笑了,笑得露出点儿他那鲜少见人的白牙,看着竟比平时要像个人类。

碗筷摆上来了,赵煜风拿着筷子往我碗里夹肉,他夹一块我吃掉一块,一定得多吃点儿,存在肚子里,明天肯定又没肉吃了。

赵煜风夹了一块鹿肉在我碗里,我正要拿着吃掉,他忽然用筷子按住我油油的手,漆黑目光里带着点儿亮:“谢二宝,真的开窍了吗?”

开窍?开什么窍?

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又看了看碗里那块炙得滋滋香的鹿肉,吃了吃嘴巴上的味道,点头道:“开了开了。”

赵煜风收了筷子,审视着我,忽然不满道:“你这狗奴才就是口钟,朕狠狠敲你一下,你才会响一下。”

我不明所以,抓了碗里的鹿肉吃,另一手从桌上偷了一块藏袖子里。

赵煜风又道:“今日表现不错,朕给你点儿赏赐,你掂量掂量,想要点儿什么。”

一国之君赏赐就不能大方点儿吗?还让我掂量,这是在暗示我不能要不该要的东西吧。

我想了想,伙食方面今天已经改善一天了,我再偷点儿藏点儿,明天也有肉吃,但是姜昭仪明天禁足,又没人和我玩儿了。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社交,于是我说:“奴才在御厨有个朋友……奴才想明天去找他玩,成吗?”

“朋友?”赵煜风犹豫片刻,点了头,“成,还要别的吗?”

还可以要别的?太好了吧!我思考片刻,道:“奴才不想吃那个绿色糊糊了,可以吗?”

赵煜风却拒绝:“不行,那东西吃了补脑,多吃些你脑袋才会开窍。”

胡说八道,那玩意儿连点儿蛋白质都没有,怎么补脑?我紧张地看着他,感觉出他心情似乎没有刚刚从床上下来时那么好了。